桑琼一震,道:“怎见得?”
鬼偷邢彬赦然道:“这是属下推测,也可以说是经验体会而来回……”
桑琼忽然想他的“鬼偷”雅号,不禁也为之莞尔,点头道:“正是,咱们险些忘记你是行家了,那么,据你查看的结果,那盗剑之人是怎样上的船?怎样脱的身?”
鬼偷邢彬耸肩苦笑道:“属下说句泄气话,那家伙身手高强,只在我上,不在我下,全船内外毫大痕迹可寻,除非他在船只尚未抵岸前,就已经潜匿船中,趁帮主离船的刹那,盗去刀剑,仍由水中脱逃,此外决无下手的机会。”
桑琼沉吟道:“这倒是可能的,由此可见,他竞是一位水性绝佳的高人。”
鬼偷邢彬道:“所以属下才自叹不如,论行窃水上船只,术语叫做‘钻底子’,其方法不外‘抽板’、‘靠窗’、‘悬缆’、‘附底’几种,但只有‘道行’最深的,才敢用‘附底’之法……”
罗天奇听得入神,不觉问道:“什么叫做附底”
鬼偷邢彬道:“所谓‘附底’,就是认准目标以后,预先潜水在江中等候,趁船只驶近,攀舷随行,觅隙而登,然后在船只靠岸的时候,乘乱下手,仍由水中逃去,这种人必须水性精湛,所以又叫做‘水老鼠’,但通常都系两人搭档,互相掩护守望,而且多选在夜间行动,像这盗剑之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广,众目睽睽之下,轻易盗去刀剑,舱中连水渍也没有留卜一滴,自是出类拔萃的高手了。”
罗天奇又问道:“假如毫无痕迹可寻,你又怎知是附底的水老鼠干的呢?”
鬼偷邢彬从怀中取出一物,双手交给桑琼,道:“大凡高手做案,总喜欢留下表记,以示炫耀,属下曾雇人人水搜查船底,在舵叶上找到这件东西,故敢推测是水老鼠中能人所为。”
桑琼看那物件,原来是一枚极细的小针,针尾附着一只用蓝色绒线绳编成的蝴蝶,竟然栩栩如生,水渍未干。
罗天奇欣然道:“既有这件表记,可见那盗剑之人必非无名小辈,邢兄是此道中祖师爷,难道还查不出他是谁?”
鬼偷邢彬摇头叹道:“话虽不错,但水陆两道并无密切往来,我也曾苦思很久,却想不出咱们这一辈能手中,谁使用这件表记。”
桑琼凝神片刻,把那小针又还给了鬼偷邢彬,正色吩咐道:“这东西你暂且收着,不妨暗中打听,或许那人尚未离开金陵,只要他不是曹老魔手下,尽可以礼相商,索回失物,任何条件都依他,但此事千万不能声张,更不能让三燕知道,懂吗?”
鬼偷邢彬躬身应道:“属下懂得。”
桑琼又道:“船家无幸,要尽快释放,并给予厚赏,记住叮嘱他们不可把此事告诉三燕,今后尤须注意,动辄拘禁无辜的举动,绝对要禁止。”
鬼偷邢彬暗暗连声而去,罗天奇却忧心忡忡地道:“这件事十分蹊跷,如果那盗剑之人真是曹老魔爪子,刀剑和秘笈都先后落在老魔手中,逍遥武库岂不等于全被他得去了?”
桑琼轩叹一声道:“我忧虑的正是这一点,但事已如此,又能如何。”
罗天奇激动地道:“是否需由小弟暗嘱各位同门,立即分头入城查觅贼踪!”
桑琼摇头道:“不必了,劳帅动众未必有用,假如被玉儿!”娘听到风声,反使她负疚不安,咱们耽误甚久,你快去准备祭奠用物,我也该回厅中去了。”
罗天奇蹙眉道:“但是,那刀剑下落……”
桑琼黯然道:“且待明日送她们北返后再说吧!”
无奈大下事往往难以预料,欧阳玉儿和墨黄二燕原是护灵途经金陵,本来准备第二天就原船启程的,却因在卧龙庄结识了麦佳凤,彼此年纪相仿,又都是巾帼女杰,谈得投契,花依依不忍遽别,直盘桓了三天,才登船返回燕京天寿宫。
这三天之内,桑琼伴着三燕和麦佳风遍游金陵古迹,笑在脸上,急在心头,虽有鬼偷邢彬每口四出查探,却毫无所获,那龙剑和凤刀就像轻烟般失去踪影,再也得不到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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