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魁惊讶道:“何见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百丈峰的么?
何冲顺口应道:“不错,属下自忖德力仅不足统御张师承,只好亲自谒见分宫主,希望求得一个解决的办法。”
司马青臣扬了扬剑眉,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他宰了就得了。”
何冲忙道:“同为宫主效力,属下没有这份权柄,再说,职位虽有正副之分,彼此都是分宫领导人,也不能出此断然手段。”
司马青臣却吃吃笑了起来,道:“何兄一向刚烈豪迈,怎么竟变得如此懦弱了?”
何冲苦笑叹道:“既受宫主委任之重,不得不为大局设想。”
马文魁大笑道:“好胸襟!好器量!难得!难得!反正现在何兄已获荣升,大可不必再为这些琐务气恼了,张师承狂妄犯上,由老朽陈明分宫主,将他调离金陵也就是了。”
大家又谈了些闲话,司马青臣推杯起身,道:“时间不早,咱们一同进宫,明日为何兄颁奖,还有机会畅聚一番。”
追魂郎中马文魁即命撤度备马,亲自陪送二人前往百丈峰。
临启程,何冲忍住无限悲痛,低声询问司马青臣道:“贱内在总宫生活得还好吗?”
司马青臣深自一怔,接着,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一面含颔首,一面拍着何冲肩头,道:“好!很好!老兄放心,有小弟在决不会亏待她的,哈哈哈哈……”
马文魁不悉内情,犹在一旁凑趣道:“何兄要是惦念嫂夫人只须好好干番事业,等他日晋升分官宫主,就可以接眷同住了。”
何冲表面不得不随着凄然而笑,内心却宛如万刀穿孔,酸楚而悲愤的泪水,一滴滴吞向肚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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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骑连环驰出昌化县西门,进人山区后,道路变得崎岖狭窄,何冲故示礼让,走在最后面,暗中特别留意沿途设有桩卡的地方,每经过一处,便留下暗记,使鬼偷邢彬知所警惕。
百丈峰在群山环绕之中,魔宫第五分宫建于峰顶,虽然辟有登山小径,却曲折难行,尤其乘坐马匹,更不如步行方便,抵达分宫,已经深夜厂。
宫中值勤武士传报,不多久,出来一名女子回话道:“宫主已经安歇了,嘱婢子请二位宾馆休息,明日一早相见。”
司马青臣似乎对这位小师妹颇存顾忌,闻言毫无不悦之色,反连声道:“早知道师妹业已安歇,咱们就不该搅扰她了。”
何冲更是暗喜,现在可以下手的时间已经不多,能够免去虚套,正好早些采取行动。
是以,三人进入宾馆之后,何冲便托倦躲进卧房,合衣拥被而卧,准备等候司马青臣和马文魁入睡,立即设法接应鬼偷邢彬人宫。
静候了顿饭光景,宾馆中人声渐寂,何冲正待开始行动,忽听得窗棂上传来一连三声轻响。
笃!笃!笃!
心头一惊,霍地跳了起来,欺近窗边,哑声问道:“什么人?”
窗外低声道:“是我!天都快亮了,还在睡大觉?”那声音,赫然竟是鬼偷邢彬。
何冲大喜,急忙轻轻启开窗棂,果见鬼偷邢彬含笑站在窗外。
鬼偷不待他再开口,举手微抬,人已倒窜而起,飞快地越过了宾馆院墙。
何冲闪身穿窗掠出,提气尾随疾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墙外一片花圃阴暗处,何冲才低声问道:“是怎样进来的?竟这么快!”
鬼偷邢彬嗤嗤笑道:“区区几处暗桩,能难住我老偷儿吗?告诉你,我比你们三位还早到许久,这儿大略情形,也摸熟七八分了。”
何冲骇然道:“怎么我一直没有发觉你已走在前面?”
鬼偷邢彬笑道:“我从昌化开始,一路未离你们二十丈以外,每经一处桩卡,你们在应对,老份儿就轻轻易易越向前面,后来快抵峰顶了,才抢先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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