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美珠冷冷答道:“还好。”
店伙干笑两声,又道:“不知道有没有请大夫诊过脉?”
阴美珠道;“不是什么重病,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店伙一脸关切之色道:“姑娘,话可不是这么说,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生病了,日下时疫流行,听说握并附近已经死了十多个,姑娘们身子单薄,有病还是早请大夫诊治的好,千万大意不得,小病不治,不定就转成大病了……”
阴美珠不耐地道:“谢谢,有好大夫,咱们会请来替他诊治的。”
店伙欣然道:“这是巧极了,要说好大大,小店前院就住着一位,虽没正式悬壶,可的的确确是位有真本事的神医,前几大南大街赧二楞子他娘,数十年的风瘫绝症,看过多少名医,都没见效,彼小店中这位老夫子一剂水药,就能下床走动,连服三帖,已经健壮复原,能挑动二十斤的水桶,大家才知道这位老夫子是华阳转世,特来济世活人的,小的看这位姑娘的病……”
阴美珠又好气又好笑,截口道:“听你的口气,是要替咱们介绍这位再世华陀诊病?!”
店伙忙道:“这不是小的故意吹嘘,说来也是缘分,姑娘落店的时候,恰巧那位章老夫子正在门前看见,是他问起来,有意跟姑娘你结个善缘……”
阴美珠把脸一沉,冷冷道:“请你带句话给那章老夫子,好意心领,咱们不想麻烦他,谢了,”
店伙一愣,讪讪地道:“那位章老夫子可是一番诚意……”
阴美珠佛然道:“我说过了,盛情心领,不劳垂注,难道你耳朵有毛病,听不见?”
店伙见她脸色不对,不敢再说,急急收了盘盏,低头退去。
阴美珠愤愤关了门门,低骂道:“这伙计不知得了姓章的多少好处,竟唠叨个没完,什么草药郎中到他嘴里都成了华陀再世了。”
桑琼翻身坐起,也忍俊不住道:“不过,人家总是一番好心,<p>谁知你不领情呢?”
阴美珠笑了笑,道:“我倒想让那位章老夫子来替你诊诊脉,就怕他分不出妇科内科,准得吓一大跳。”
桑琼道:“你那位十师姐想的这混账主意;令人可恨,总有一天我要她也扮个男人,把她也混在男人堆里试试。”
阴美珠“噗嗤”笑道:“那呀,正中她下怀,她可要重重谢你了。”
两人笑语如珠,直似挚友相对,好像忘了彼此之间还是敌人。
闲谈片刻,阴美珠睇目问道:“听说你们中原武林有一座天寿宫,宫中有五位姑娘,各负精湛武功,号称‘北宫五燕’,可是真的?”
桑琼道:“不错,只是如今五燕折一,仅余四燕了,你问此则甚?”
阴美珠答非所问地道:“想必你跟她们都很熟稳了’!”
桑琼点头道:“我和彩燕欧阳玉儿是儿时游伴。”
阴美珠眸中光一闪,道:“依你看,那北宫叫燕跟咱们四钗,谁强过谁呢?”
桑琼一顿,笑道:“这要看从那一方面来比较了。”
阴美珠道:“诸如武功、容貌、心性……各方面都比一比。”
桑琼注目道:“既然要比较,就须直言无隐?”
 阴美珠道:“那是自然。”
桑琼又道:“是笼统比较,不分个人?”
 阴美珠笑道:‘当然具体而论。”
桑琼微微一笑,道:“论武功,阴山姊妹可能要略胜半筹;论容貌,端妍或许相近,气质当让四燕;论心脏,正邪殊途,差拟天壤,四燕乃巾帼奇葩,贵姊妹不过一批荡妇淫娃而已……”
阴美珠笑容顿失,脸上勃然变色……
桑琼分明看见,却故作无睹,继续说道:“人生百年,转瞬间事,男人尚且难保青春长驻,女子更叹红颜易老,纵负绝世玄功,谁能阻得岁月飞逝?一个人活在世上,武功容貌皆不足恃,唯有气节情操,才能永留万世不灭,有的人纵欲贪恋眼前,恣意声色之娱,到头来,人老珠黄,繁华逝尽,一身所占不过尺丈之地,绝世容颜随草木同朽;有的人舍己济世,忘却小我,造福苍生,百年身故,遗泽永值人心,乍看起来,这种人好像傻得可怜,似乎未能享受到什么,但等到千年万世之后,两相比较,才知道那短短数十年光阴,有人虚耗浪掷,一事无成,有人却把握那短暂时光,给字内苍生留下了永难抹灭的怀念,同样是生,同样是死,其所得所失,差别竟如此巨大,值得与不值得?也就不待赘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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