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衣少年大约二十四五岁,修眉长目,面白唇红,生得十分英俊,双目中神光湛湛,一望而知,竟是个内功极具火候的高手。
桑琼心头微惊,不敢稍存轻敌之念,双掌一挫,定住身形。
四目相触,那黄衣少年也呈起一抹惊讶之色,嘴角轻撇,冷然问道:“阁下意欲何为?”
桑琼被问得一怔,道:“这……”
莫金荣接道:“咱们来住店,难道不行吗?”
黄衣少年冷冷一笑,道:“前院尽多客房,刚才伙计说得已够明白,后院上房已经被在下包租下了,二位还想如何?”
莫金荣道:“你们两人包租二间上房,把人住的房屋用来豢养畜牲,这是什么意思?”
黄衣少年道:“没有意思,在下既然比二位先来,纵算包租下整个客店,只要店家愿租,又关二位什么事?”
此人年纪更轻,词锋却极犀利,几句话,把莫金荣也问得哑口无言。
莫金荣之所以故意争租上房,本无理由,但他目的在藉同取闹,想引出那蒙面少女来,如今见吵闹无效,蒙面少女一直不肯现身,自己反被对方所难,羞恼之下,便发了横,当下残眉一剔,嘿嘿冷笑道:“你有银条,我老人家有金砖,既然你还没有包租下整座客店,对不起,我老人家现在全包了。”
探手掏出一锭黄金,扭头喝道:“伙计,租金拿去,集贤庄客店大小房间,我老人家今天全包了,所有客人都叫他们搬出去”
那店计眼望着金锭,只有傻笑,明知“番薯烫手”,他哪儿敢接。
黄衣少年目光一转,傲然道:“看情形,二位敢情是存心找岔子来的?”
莫金荣道;“随你怎么想都行,反正咱们也不是怕事的人。”
黄衣少年冷冷一笑道:“二位如果把在下当作怕事之人,那就错了。”
桑琼一直注意着黄衣少年那双反负的手,始终未见他显露过,心念一动,沉声道:
“朋友,可允请教一桩事?”
黄衣少年道:“不敢当,请说吧!”
桑琼凝目道:“敢问今夜人夜之前,朋友是否曾在灞桥附近,伤过一个人?”
那黄衣少年微微一怔,继而恍然笑道:“不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此说来,二位是他的朋友了?”
桑琼冷笑道:“算你猜对了,咱们特来领教朋友的淬毒指爪功夫,并且想问问你凭什么逞凶伤人?”
黄衣少年扬脸晒笑道:“说了半天,原来这才是二位的来意,二位怎么没有先问问贵友,他又凭什么冒名指认闺阁少女?一再跟踪纠缠不肯罢手呢?”
桑琼道:“敝友容或有误认之事,却系以礼相询,并无逾份之举,阁下竟遽以毒爪伤他,手段未免太辣了些!”
黄衣少年忽然哈哈大笑,道:“他冒渎妇女,咎由自取,我只将他打伤,没当场取他性命,已经算是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了,二位如果还觉得不满意,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桑琼沉声道:“阁下口气如此狂妄,想必是大有来历的,请教尊姓大名?师承门派?”
黄衣少年摇摇头道:“在下不喜对人提名道姓,更不愿动辄以师门告人,不过,你若想知道我的师承来历也很简单,只要能接得下一百零八招风雷手,那时自当合盘奉告。”
桑琼造闻“一百零八招风雷手”这名称,心头忽又深深一动,刹那间,恍然若有所悟,脸色不期微变。
但这变化仅只转瞬即消,剑眉一挑,含笑道:“看来阁下对于一身武学,颇感自负,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就拜领高招。”
说罢,向莫金荣一颔首,莫金荣会意,一把拉住伙计,退到院门口。
那伙计见要动武,早吓得浑身发抖,颤声叫道:“诸位……诸位……有话好说,千万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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