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泉又名肃州,西濒嘉峪关,南边就是祁连山脉。
临水驿虽是个小驿站,但因地当临水之滨,而临水和另一条弱水,皆系源于祁连山麓,蜿蜒向北,在鼎新附近汇为额济纳河;流入绥远省境,所以这临水驿便成了进人祁连主峰的必经之地。
桑琼得耶律翰指点,对祁连山阿儿汗宫的位置,已经略有概念,抵达临水驿时,天色未暗,便投店歇息,一面向店家打听入山途径,一面购置干粮,准备第二天清晨动身人山,因为他设想地近阿儿汗宫,难免不遇上曹克武魔党探子,再向前去,经过山麓下的金佛寺,虽可落脚歇息,却不便再向人打听途径了。
小镇荒凉,客栈也极简陋,晚饭后,桑琼早早闭门上床,先演练了一遍。“聚精大法”,然后脱衣归寝。
谁知他刚睡下,忽被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惊起,门外是客栈伙计的声音问道:“公子睡了没有?有客人拜会。”
客人拜会?他傍晚才到,临水驿更是第一次来,人地两生,何来的客人?桑琼心里暗惊,不用猜了,八成准是自己形藏落在魔宫密探眼中了,曹克武门下戒备之严,的确非同等闲。
心念疾转,反正已经露了形迹,索性披衣而起,打开了房门。
门外除了客栈伙计,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蓝衣汉子,那汉子约莫三十米岁,头束文士巾,身上穿一件深蓝色儒衫,虽是一派斯文人打扮,但却生得浓眉大眼,肤色黝黑,颇为粗俗。
客栈伙计见桑琼衣衫未整,好像刚从床上爬起来,连忙歉意的陪笑道;“打扰公子了,这位郝爷,听说公子明日一早要去祁连,特来拜望,有事就商,二位谈谈吧!小的去沏壶热茶来。”
说完,一侧身,向蓝衣文士点了点头,径自退去。
那蓝衣文士倒十分客气,拱手道:“在下郝休,打扰桑兄安眠,甚感不安,郝某这儿先致歉意了。”
桑琼上下打量他一阵,虽然满肚子不高兴,但人家执礼甚恭,倒不好意思放下脸来,只好淡淡一笑,道:“好说,郝兄夤夜过访,有何见教?”口里客气,却没有肃客人室的意思。
那自称郝休的蓝衣文士,好像并没有感觉主人态度不对,含笑道:“可否容在下入室详谈?”
桑琼无可奈何,耸肩微哂,侧身道:“请吧!”
郝休毫不在意,道声谢,举步走了进来,两道目光在房中探视一遍,寻了把椅子,径自坐下。
这时,客栈伙计急急送来两壶热茶,巴结地替两人斟了茶,然后躬身离去。
那郝休慢条斯理捧起茶杯,向桑琼一举杯,道:“桑兄假如困倦,何妨仍旧睡下,咱们虽是初会,小弟生性不拘小节,彼此尽可随意一些。”听这语气,倒真是一见如故,准备“长谈”的了。
桑琼眉峰微皱,耐着性子问道:“郝兄究竟有什么见教?就请直言,在下还想早些安歇,明天好上路哩!”
郝休正低头喝茶,闻言一哦,这才放下茶杯,说道:“小弟真该打,竟忘了先说来意,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听客栈伙计说,桑兄准备明日一清早,便要动身前往祁连山,可有这事吗?”
桑琼冷冷道:“不错。”
郝休浓眉一扬,又问道:“但不知桑兄前往祁连山,是去什么地方?”桑琼冷笑道:
“郝兄既然已知道是往祁连,何须再问什么地方?”
郝休忙道:“不不不!祁连山迤逦千里,就以主峰来说,也不下百里方圆,其间群峰层叠,极目无涯,在下是请问,桑兄欲往祁连何处?可有目的之地?”
桑琼轻哂道:“远道而来,岂能没有目的地。”
郝体接口道:“桑兄的目的地,是祁连山何处呢?”
桑琼心念电转,坦然道:“实对郝兄说吧!在下千里而来乃是欲往祁连阿儿汗宫,郝兄总该满意了?”
那郝体却怔忡地问道:“阿儿汗宫又在什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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