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琼苦笑摇头,朝郝休耸肩,大声道:“杨老前辈此时正在气头上,咱们且待见过堂主,再来赔罪吧!”
郝休一笑,道:“也只好先公后私了。”
两人并马直入宫内,却听见石屋中杨克坚犹自冷哼道:“前倔后恭,真正的小人……”
阿儿汗宫虽然建在峰腰,占地极广,房舍皆依山势而筑,层层栉比,街道井然,灯火照耀下,宛若镇集。
离开宫门,桑琼便低声告诫郝休道:“贤弟,我们冒充别人身分,混进宫内,对内部人事和地形,盲无所知,从现在起,务必收敛一些,千万不可冉闹出笑话来。”
郝休笑道;“我是有意要气气那驼子,叫他与韩东沧弟兄滋生芥蒂,才好从中行事。”
桑琼道:“话虽不错,但不可操之过急,贤弟你想,咱们本可借他传报之便,找到韩东沧的住所,如今跟他闹僵,无人引路,咱们不知韩东沧住的地方,甚至连路径方向也弄不清楚,这不是跟自己添麻烦么!”
郝休略一沉吟,道:“不妨,韩老儿既然身为堂主,地位仅在宫主之下,他住的地方,多半是高楼大厦,咱们只要捡那最高的房屋寻去,必能找到。”
桑琼想想别无他法,只得同意,便道:“既如此,咱们不可太暴露目标,应该下马步行,比较易于掩饰。”
两人商议停妥,各自翻身落马,牵马而行,一则延缓时间以便寻觅;二则藉机度审宫内形势。
正行间,突然一条人影迅捷无比地从后掩至,上前一把抱住了桑琼的腰际……
桑琼大吃一惊,扭头喝问道:“什么人?”
身后那人“噗哧”一声低笑,道:“爹!你猜猜看。”
语带香风,玉手环腰,桑琼略一怔神,已经猜想到是谁了,不禁俊脸一热,沉声道:
“是鹊儿么?快放手。”
身后一阵娇笑,放开了手,红影飞旋,绕到前面,果然是个十五六岁的红衣少女,一双星目,两条发辫,略显阔大的嘴角,有颗浑圆而俏皮的黑痣。
桑琼没等她开口,先摆出一付“为人之父”的面孔,正色道:“瞧你这丫头,总是疯疯癫癫地,把爹吓了一大跳。”接着,又关切地问:“怎么又溜出来了?当心路姑娘知道,剥你的皮。”
这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恰如其分,郝休听得连连点头微笑,大有赞赏之意。
那鹊儿撒娇的一扭蛮腰,嘟嘟着嘴道;“爹也真是,一见面就骂人家,你又没问问清楚,怎知道人家是溜出来的呢?”
桑琼道:“不是溜出来,难道是被撵出来了?”
鹊儿跺脚道:“爹!你怎么尽朝坏处想,就不往好处猜猜。”
桑琼摇头道:“什么好处?爹可猜不出来。”
鹊儿得意地扬扬了眉,笑道:“告诉你吧!今儿夜晚,是咱们姑娘特别准了我的假,叫我回家来睡一晚,明天再回内宫去。”
桑琼诧道:“为什么会准你外宿?”
鹊儿笑道:“特地回来向爹爹恭喜的呀!”
桑琼怔道:“恭喜?恭什么喜?”
鹊儿道:“路姑娘听说爹爹建了大功,擒获一个姓桑的强敌,韩堂主已经明令发布,提升爹为巡护第二舵舵主,难道这还不算大喜的事么?”桑琼听了一愣,转顾郝休道:“路姑娘好灵通的消息,咱们刚回来,她已经知道全部经过详情了。”
郝休点点头道:“幸亏咱们刚到,否则定说消息是自鹊儿丫头传进内宫去的。”
鹊儿接口道:“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韩堂主返宫立刻发出公告,现在差不多全宫都知道了。”
桑琼摆摆手,道:“你且先回家去,爹还有要紧的事,必须去寻找韩堂主报告,一切详情,等会回家再谈!”
鹊儿连忙拉住,道:“爹,再急的事,也得先让我叩了头再去办,家里香案早准备妥了,怎能过门不返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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