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休道:“但你话已出口,今夜后园琼楼,却拿什么向两个老家伙交待呢?”
桑琼轻嘘一口气,道:“反正只有这最后一夜机会,能不能交待,何须放在心上?曹克武最迟明日抵达,咱们必须在他抵达以前,离开阿儿汗宫。”
郝休诧道:“为什么?难道咱们怕他不成?”
桑琼摇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曹克武和我曾订下海心山了断的约会,会期之前,彼此不能肇启事端,我现在混入阿儿汗宫,已属违背约定,但是,为了麦佳凤和耶律前辈的托咐,我不能不来,如今麦佳凤已无关碍,假如再能查明沙娜拉和阿兰的下落,此行目的已达,我又何必予曹克武以话柄……”
郝休截口道:“大哥,对付奸人,策略必须灵活运用,只要能问心无愧,咱们并没有暗箭伤人,又何必拘泥那捞什子的约定,再说,当初你们订约的时候,也没有规定不能混人对方内部刺探呀!”
桑琼一笑道:“话虽不错,但三月之期转眼将届,我答应过耶律前辈如期给他回信,事实上,纵然曹克武不回来,我也该尽早离去了……”
说到这里,话峰微微一顿,复又注目问道:“我的事很容易解决,倒是贤兄妹原意来祁连访友,却为了我耽搁在阿儿汗宫……”
郝休不待话完,截口笑道:“咱们的事早晚办都没关系,现在时间已经不多,大哥还是先安排今夜的事吧!”
桑琼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安排的,上午,咱们当然得装模作样去配药,午牌后,去向韩东沧领取令符,便径赴水牢,假如隐娘已经探明那瞎眼老妇身分,晚上琼楼之会,可能就不再去了。不然的话,为了查明那兰花娘娘是谁,今夜只好硬闯琼楼,闹它个水落石出,然后退出阿儿汗宫……我能安排的,如此而已。”
郝休道:“这么说,最大关键全在隐娘能否达成使命了。”
桑琼点头道:“不错,她的收获如何,便是咱们今夜采取行动的依据。”
郝休笑道:“这就容易了,咱们索性现在就去水牢,如隐娘已得实情便罢,否则,咱们就把那姓褚的管牢凶汉收拾了,当面详细询问瞎眼老妇,岂不省事得多吗?”
桑琼表示反对道:“假如那瞎眼老妇并不是咱们要找的人,这样做法就太落痕迹了,贤弟,欲速则不达,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好在敌明我暗,有这半天时间,相信隐娘一定能有所收获的,现在咱们就伪作外出采药,先把进退之路勘查清楚。”
郝休略一沉吟,未再多说,两人用了些饮食,结扎一番,一同离开了水屋。
谁知两人离去不久,鹊儿却匆匆赶到。
原来勾魂仙娘路贞贞接获飞鸽宫报,知道曹克武即将返宫,她虽然不惜假藉权势,把麦佳凤救出水牢,接人内宫,却不能不担心曹克武返宫的后果,几经思忖,决定趁师父未回之前,暗送麦佳凤离开阿儿汗宫。
麦佳凤自遭毁家之变,深受打击,百丈峰一役,结识路贞贞后,私心倾慕,许为平生知己,才千里迢迢前来祁连求晤,相见不过半日,要她走,自然是坚持不肯。
路贞贞苦口相劝,百般开导,不惜以父兄血仇大义为勉,费尽口舌,好不容易劝得麦佳凤默然不语了,忙命鹊儿来向桑琼索还“舞凤刀”。
鹊儿来迟了一步,没有见到桑琼,但厨下余烬尚温,锅里还有半锅热饭,暗想道:既然才吃过饭,或许只在附近,不久就会回来,在房里等一会吧!
于是,独自坐卧床上,一面休息,一面等候!
谁料等了许久,未见“父亲”回来,却嗅得房内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鹊儿诧忖道:“难道是爹杀了鸡鸭丢下就走,毛血没有清理干净?
但转人厨房,四处寻找,却没找到一片鸡毛,再回卧房,晤!不对,血腥气好像是从床下面发出来的嘛!
鹊儿俯身掀起床巾,首先看见的,是一双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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