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佳凤道:“你不懂这些剪径毛贼的门槛,在岭南,山野僻境,常有这种强人出没,他们每次出动行劫,总会派出几拨眼线,打听过境客商的情形,叫做‘踩道’,待确定目标以后,大队随即掩至,这两个,准是‘踩道’的。”
桑琼笑道:“就算是真的,咱们又何须惧怕?”
麦佳凤正色道:“但也不可掉以轻心,咱们共仅四人,你和沙娜拉前辈又都不能动手,万一贼党人数太多……”
刚说到这里,蹄声急如剧雨,那两名大汉,突又双双飞骑从后赶来。
麦佳风黛眉一扬道:“这两个大胆狂贼,我先把他们留下来再说,便待推门下车。
桑琼连忙将她拉住,含笑道:“在他们没有正式行动之前,这样岂非显得咱们太沉不住气?”
麦佳凤道:“可是,等他们人手聚齐了……”
桑琼笑道:“堂堂南谷一凤,会在乎区区几个剪径小贼?”
麦佳凤粉颊一红,讪讪地插回凤刀,低声道:“我才不在乎呢,我是为了你……”
只这交谈之间,两骑快马已越过马车,疾驰而去,车马擦身而过时,两名大汉只向车厢扫了一眼,并未开口。
两辆马车直趋正东,三天以后,径安边堡,沿长城内侧,越过白於山,进入陕境。
三天内,横贯荒野,那两人两骑始终忽前忽后出现,但却绝无丝毫异样举动,这一来连麦佳凤也为之纳罕不解了。
若说那两人是“踩道”贼探,一连三天,应该已有举动,尤其白於山以西,地荒人稀,正是动手的好地方,怎么会平静渡过?
如果说两人实非匪徒,仅是凑巧同行的客人,则断无尾随车辆的理由,马快车慢,他们为什么故意行行停停,不往前走呢?
桑琼表面镇静,心里也渐渐起疑,但说来奇怪,又过了两天,当车辆接近陕晋交界附近,那两人两骑忽然失去踪影,从此没再出现。
这一天,抵达一处名叫“吴堡”的小县城。
吴堡濒临黄河,渡河便是晋西离石县境,因有驿道东下汾阳通达大家太原府,市面倒也颇为热闹。
车辆渡河不易,两名车把式又要求休息一宿,以便向骡马店换马,是以,天犹未晚,便投了店。
四人各自涤洗风尘,用了一顿丰盛晚餐,麦桂凤见桑琼体力已复,不碍行动,晚饭后,就拗着他一同上街上购买几件零星用物,顺便也舒散一下筋骨,桑琼不好拒绝,叮嘱鹊儿留在店里守护沙娜拉,便和麦佳凤并肩外出。
两个人在街上溜了一转,东两也买好了,正准备返回客店,忽见一家酒楼门前,停着辆十分华丽的双辕马车,车旁并系着四五蒙古种健马,桑琼一见那辆华丽马车,脸色立变,连忙拉着麦佳凤,疾步低头越过酒楼,沉声说道:
“凤妹妹,你留在这儿,暗地监视着这辆马车,半个时辰以后,咱们在河边渡头碰面,千万小心别露了形迹,也别再回客店去了。”
麦佳风恍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惑然问道:“为什么?咱们今夜不住在城里吗?”
桑琼低声道:“咱们必须连夜渡河动身,详细缘故,等一会在船上再告诉你吧!时机急迫,愚兄得尽快去通知鹊儿她们。”
说完,匆匆转身便走。
回到客店,沙娜拉和鹊儿都已经歇息了,桑琼急急敲开房门,催促鹊儿赶快收抬,自己却去后院寻两名车把式商议。
两名车把式听说要连夜渡河,都有为难之色。
桑琼并不勉强,当时加倍开发了车资,并且结算客店费用,立即领着沙娜拉和鹊儿直奔河边渡口。
可是,渡口船家在天色人夜都已收嵩停业,任凭桑琼出多高的价钱,竟无人肯渡,船家们异日同声,黄河湍急,白昼渡河尚且要特别谨慎,夜晚抢渡,除非是不要命了。
桑琼无奈,只好道:“咱们因有急事,等不及明晨,诸位如果不肯摆渡,能不能分一艘船,售给咱们自己驶,船价尽可高一些,决不吝啬银子。”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高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