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住在桌边,倒了杯水,却又不想喝,就那么呆呆的坐着,脑子里面好象灌满了浆糊,粘粘乎乎的,不会想事情了,直到门吱呀一声,关山越走了进来,他才抬起头来。
“师---师----。”开口要叫师父,脑子才突然动起来,今天的一切如狂涨的海潮,一股脑儿涌进脑中,他没有过关,没有资格叫关山越师父了。
关山越脸一沉,厉喝道:“站起来。”
陈七星身子一震,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男儿汉大丈夫,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你不是吹嘘说你八岁就成了孤儿,一直一个人过吗,不靠任何人,自己养活自己,就你这个样子,我很怀疑。”
“师---师---我---。”
“叫师父。”
“师父,我---我----。”泪水在眼眶中打滚,嘴唇颤抖着,心中千言万语,却就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关山越哼了一声,语气略微放缓:“但我要告诉你,你错了,首先,我还是你师父,我求了师祖,他特许我收你为记名弟子,记名也好实授也好,你这声师父是叫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也永远是我关山越的徒弟,这一世惟一的徒弟。”
记名就是在师父那里报个名字,江湖上走动,可以宣称是某某人的徒弟,但师父不会真教功夫,就算教也是略微意思一下,这种弟子,一般都是大富大贵之家的子弟,自己吃不得苦,家族势力大,其实也用不着学魄术,就借师父个名给脸上贴金而已,而因为他家的财势,师父也乐意借他个名,自己也可得点好处,乃是两相方便的意思,但关山越后面的话却告诉陈七星,虽然祝五福只许他收陈七星做记名弟子,但他关山越的记名弟子和实授弟子没有区别,弟子就是弟子,外间的俗玩意儿在他这里行不通。
“师父。”陈七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号淘大哭。
关山越能理解他这一刻的心情,也不劝他,待他哭了一阵,道:“一个魄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能修练魄术更没什么了不起的,何况你还有一个魄,其实,就我来说,你只一个魄,到是好事。”
“什---什么?”陈七星抬起泪眼。
“先把眼泪擦干了,站起来,听我说。”
“是。”陈七星起身,擦了泪水,又搬了椅子请关山越坐下。
“一个魄,松涛宗的魄术你是练不了了,但你师娘也只练了一个魄,她先天心魄有疾,不能练太过耗费精力的魄术,于是专攻医术,专练一个魄,一手金针问魄之术,活人无数,莹莹性子跳荡又吃不得苦耐不得寂寞,她的医术我又不愿转授给别人,现在你即然学不了松涛宗的魄术,那我就把你师娘的医术转授给你,只要你愿意,你就是她的衣钵弟子。”
“我愿意。”只是略一犹豫,陈七星便点头应承下来,一个魄,什么也练不了,专攻医术,这也是安身立命的本钱,这对于已经绝望的他来说,无异于黑海中的一盏航灯。
三天后,半夜子时,关山越正式传了他魄术,随后将妻子云素娘的医术也尽数转授于他。
云素娘在医道上确实取得了极大的成就,祖传便是郎中世家,后得偶遇,又学会了魄术,以魄助医,以医导魄,别出机杼,创出金针问魄之术,可说是开创了医道上一个崭新的门派。
云素娘是一个细心的女子,每有心得,便细细的记下来,关山越转给陈七星的,竟有十几本厚厚的绢册,除了她的心得,自然还有其它的医书,关山越虽然知道陈七星识字,却一直没让陈七星进过他的书房,这一次便特许他在书房中看书查阅。
陈七星调整心态,每日晨起仍是练武,白天几乎整天泡在书房里,午间和晚间各练一次魄术,关莹莹可能是怕刺激他,或许是得了关山越嘱咐,又或许干脆是她自己给打击了,居然也安静了好些,不再整天扯了陈七星出去乱逛,陈七星到是有更多的时间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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