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断肠刀(159)

2025-10-09 评论


    其次,想到父亲的死。那夜得到噩耗,他仍睡在自己身边,匆忙赶去,父亲已近弥留,仅模糊说出“扮装”两字,即已含恨而死。他当时曾说:

    “什么秘笈?是不是已被别人偷走了?还不快去检查一下?”自己当时正悲恸万分,又恨他只重秘笈不重人,全无悲容,所以没有理他。也许他警觉操之过急,已经引起自己的怀疑,过了半年,才再在闲谈中,重复问起。最近一年,问得更勤。殊不知在许婚之后,父亲即曾恳切地叮嘱过,武功与暗器,绝对不准传人,连他也不准传授。为什么不准传他?

    如因霍弃恶的失踪,他涉有重嫌,或是发觉他不可靠,何以又把自己嫁给他?莫非暗中受着极大的威胁,纵然不愿意,也不敢答应?嗯!这一料想,比较接近事实。

    否则,父亲只有自己这么一个独生女,偌大财产,何以陪嫁的装奁极其有限?显而易见,这件婚事,并非心愿,也可以说,给自己保留一个后退的余地,或是,还要观察他一个时候,再作决定。总之,父亲是不喜欢他的,父亲的死,他脱不掉嫌疑,凶手自然另有其人,焉知不是他本人在背后策动?

    现在就更明显了。他急切需要这种秘笈和暗器,来对付公孙兄。他们之间,究竟结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秘笈和暗器,是否真对付得了公孙兄?

    问题一个接连一个,愈想愈多,突然,“笃笃笃”三次叩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胡二娘轻声问道:

    “场主,粥熬好了,您是现在吃还是等会吃?”印天蓝佯装着已睡熟,没有理她。胡二娘略微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仍然没有得到答复。

    印天蓝已得晓梅警告,知道胡二娘武功不弱,不由凝神专注,聆听她的动静。椅子轻微动了一下,料系胡二娘已经坐下。隔不一刹,即听胡二娘喃喃自语道:

    “这一睡不知什么时候才醒,我还是把这粥靠在火上的好。”接着,椅子移动,脚步声起。同一时间,印天蓝耳中传入一丝衣袂破风声,轻微之极,显示轻功甚高,如非专注,恐怕还听不到。破风声止于门前,印天蓝以为晓梅回来了,不禁暗自责道:

    “小哥怎如此大……”哪知想还未已,来人已开门进入楼中。胡二娘似乎亦感到意外,道:

    “主……”话声轻如蚊蚋,随即被一声更轻的“嘘”声,给止住了。印天蓝心中暗惊,知道来了敌人,而非晓梅。更要听个仔细了。全神贯注,穷极耳力,反而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不用说,两个人是在传声问答。印天蓝立即作了必要的准备。

    片刻之后步履声再起,胡二娘下了楼,来人却向睡房走来。“卡”的一声,来人竟敢大胆推门。印天蓝早已把门闩死,来人没用力,自然推不开。

    “除了范凤阳,谁敢这么大胆?”印天蓝立刻有了这个想法,暗道:

    “如真是他,再好不过,当面把事情弄个清楚。”来人没推开,即扬声唤道:

    “蓝妹醒醒,蓝妹醒醒!”果然是范凤阳,一声比一声大。

    印天蓝“唔”了一声,佯装还没有完全清醒,翻了一个身,借势把被子拉开,又盖在身上。范凤阳等了刹那,没见开门,料知印天蓝未醒,似已不耐烦,重重的敲了几下门,道:

    “蓝妹,开门!”印天蓝佯装被敲门中惊醒,没有好气地说道:

    “你不是说过,不再见我了么,又来干什么?”范凤阳道:

    “气话怎能认真,我听说你受了伤,快开门,让我看看伤势如何?”印天蓝早已想好对付他的办法,认为晓梅说的对,范凤阳虽涉重嫌,还得真凭实据,才能叫他心服口服,俯首认罪。

    现在见他还在佯装,将计就计,道:

    “我还死不了,用不作假殷勤。”范凤阳道:

    “这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别留下后患。”一副丈夫关怀妻子的神情,体贴入微。印天蓝不领这份情,道:

    “快滚,我现在困得要死,让我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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