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璇姑的面上,大哥怎么不管?”中座老人倏睁双目,暴射出两道威光,道:
“不要提她,愈提她我愈有气。不管!”目射煞威,甚是慑人。左侧间内立刻传出一个妇人声音,道:
“爹不管,我管,何福,把人给我送进来。”何福就是老苍头的名字,应了一声“是!”目注中坐老人,没敢立即行动。中座老人愈怒,道:
“你敢!你没有看到金星石那个畜牲的来信?一错再错,我的话就当耳边风,如今出了纰漏,却来找我的麻烦我没这闲工夫!”屋内妇人道:
“我的儿子,我怎能不救,他最近来信,不是已有悔祸之心了么?”中座老人道:
“如今悔祸?满手血腥,如何向别人交代?”屋内妇人道:
“那是他的事,威儿父子一场,怎么能不去略进一言?”中座老人道:
“是喽,这岂不是求仁得仁,还找我干什么?”右侧老人睁眼说道:
“过去的事还提作什么,现在救人要紧。指力未中要害,威儿中指之前,又已行功将心脉护住,率而天气也未回暖,未尝没有希望。”中座老人道:
“耗我十年功力,再救一个不听话的人,值得么?”右侧老人道:
“威儿过去的一条命,已经还了父母,如能再获新生,便是我门户中人,便责成他执行门规。”屋内妇人接口道:
“我同意三叔的主张。”中座老人叹了一口气,凝视江东,问道:
“人是你送来的?”从对话中,江东业已经知道,中座老人是毒臂神魔金星石的岳父,老魔中的老魔,便知此后很难再有脱离魔掌的机会,但听语气,此老尚称正派,安份地耽下去,不会有生命危险,运气好,或许还能学几手高招,忙恭谨答道“是。”何福乘隙,即把江东来时的情形,补报一遍。中座老人道:
“你叫什么名字?”江东报出自己的名姓。中座老人道:
“什么叫江东江西,加一个木字边,即日起改名江栋,栋梁的栋,跟随何福磨练三年,再定去留。下去!”江栋肃答道:
“敬谢恩赐。”方才行礼告退。原来座中三老,并称无量三星,辈份至尊,人亦正派,金星石年轻时,一表风流,人才出众,被何璇姑看中,结成了孽缘,是金星石的元配夫人。金星石的劣迹,后被三老查知,本有清理门户之心,无奈何璇姑眷念旧情,苦苦哀求,始得犹免,但却把金星石逐出关外,并断绝夫妻往来,所生独子,亦随母姓,决不准姓金,移住山海关,乃是近十年的事情,也是因为何璇姑,时常背父出走,潜来关东,所采取的措施。
江栋这小子,福来运转,一步登天,投正了门户,十年之后,居然被他学会了一身不俗的武功,成了无量一派的一根支柱,这是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江栋告退之后,何福托着何威,亦随三老进入后堂。何威已经死了三天多了,还能有救么?
天下事,无奇不有,天下人,奇才异能之士尤多,说不定就许能够创造出奇迹来,何况何威心脉未断,伤也不在要害,为了避免真死,不得不行功闭气,乔装假死。范凤阳得意之余,又未细心查看,才给何威留下一线生机。本来一个对时之后,何威自己就能回醒。
坏就坏在金星石救了他之后,由于关心太切,又加上了一份安全手法,反而添了大麻烦。隔行如隔山,武功亦然,金星石只是何老之婿,并非何老之徒,门户不同,手法自异。何威原本是有生机的,关键就在金星石多加的这一份安全手法,无量三老是否能解?
暮春季节,关外气候不同,夜里还很冷。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前,突然掠过一条人影。朗月清辉照射下,面目清晰可见,赫然是金星石。他似乎是想进庙休息,方拟举步,似有所觉,又怔住了。适时,庙内传出一苍老话声,道:
“不敢进来?”金星石道:
“休要逼人太甚!”听口气,他似已听出庙中之人是谁。庙中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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