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大事,了却一件,秀秀终于回到爷爷怀抱,雪山魈问明经过情形,并委托兰、珍二姥,验明仍是完壁,的确没有受辱,对于刘冲,极是嘉许,挽由公孙启出面,暗示有意把秀秀良配刘冲,但须在除去范凤阳之后,在这段时间中,还得看一看刘冲的行为表现,才难作最后决定,行为表现得好就这么办,不好告吹。
公孙启便把这番意思,婉转透给刘冲。那知刘冲聆悉之后,便断然地拒绝了,坦诚说出他已结过婚,愿意把雪山魈这份期许,永记心头,决定重新做人,不再为恶;如果群侠这面,认为救回秀秀是一笔恩情,刘冲就以这份人情,代师门赎罪。
这一番表白,不仅老少群侠深受感动,对他另眼相看,愈加敬重他的为人,连带着金逊与彭化,也更增光采。秀秀的事,告一段落,剩下的事,便是如何消除范凤阳,也好早日教辽东的老百姓,过平静的日子。
辽东祸乱,本是毒臂神魔金星石一手搞起来的,就因为金逊和刘冲,表现得都极不平凡,使得群侠对他的敌意,大为减轻,心情也日趋平和。范凤阳如果真聪明,就在这个时候,幡然悔悟,并非绝无生机,然而事实发展,是否如此呢?
午夜时分,一声绝命哀号,突然扬起,散播夜空,传达老远,声落不久,撩来五条人影,皓月清辉下,面目清晰可见,是杜丹夫妇,霍弃恶,严和与纪庆。这里是一座破庙,可四周树木茂密,时已初夏,枝叶繁生,萌覆甚浓。纪庆略一瞥视四周景况,道:
“大概是这儿,还有血腥气味,进去看看。”抢先便向庙里冲去。
“纪兄且慢!”唤住纪庆,杜丹道:
“这儿好像是老少双魔初次兵戎相见的地方。大家都要留神。”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分开,全从墙上进去,并且立把宝剑取在手中。众人会意,也都把兵器取了出来。霍弃恶,纪庆在右,杜丹夫妇与严和在左,几乎是在同时,跃上墙头。一幕惨绝人寰的景象,立刻展现在眼前。正殿的廊柱上,绑着一个少妇和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子,俱已剖腹开膛,肠脏鲜血流泻一地。五个人耳目并用,注意搜视,不闻声息,不见凶手,似于害人之后,业已逃逸无踪。
霍弃恶怒目喷火,首先跳落院中,横持一对铁手,大踏步往正殿走去,月光投映,铁手上闪烁寒芒。余人相继,亦跳了下去,纪庆、严和,分朝往搜左右配殿,杜丹夫妇凝立院中,待机支援。破庙年久失修,门窗半毁,不用进去,一目即可了然。
没有人,凶手确是逃走了。被害母子是什么人,因何与人结怨,凶手是谁?以霍弃恶的为人,只瞟了少妇一眼,便去看那孩子。这一看,火就更大了,孩子很清秀,模样很可爱,这么小就惨遭杀害,凶手实在是太没人性了!梅葳这时却从少妇身上,搜出一张字条,写的是:
“刘冲……”她只看了这么两个字,眼泪已经滴流下来,暗代刘冲伤心与不平。杜丹急忙过去,接过字条,继续往下看:
“……你这蠢材,凤阳系奉老夫之命行事,尔何不察,将穆女送回,败我大事,兹以尔妻与子相抵,权代惩罚!石字。”杜丹心理一动,暗道:
“范凤阳恶毒,故技重施,又把一笔血债,栽赃在金星石的身上了。”霍弃恶也已从旁看清,怒道:
“狗改不了吃屎!可怜刘冲一番好心,没个好报!”听他的口气,显然和杜丹,意见不一样。杜丹道:
“霍大哥难道忘了,乱石岗那件事?”霍弃恶道:
“老魔至今没消息,谁知道他究竟在捣什么鬼?我把他们两个换下来,你们再细心推敲一下。”敢情严、纪二人,搜查无着,已经上了房,观察庙外动静。霍弃恶上去,告诉了他们字条的内容。严和、纪庆下来之后,最初也与杜丹所见相仿,但细一推敲,又觉霍弃恶的直觉,也不是毫无道理,金星石给狂花峒主的信中,不就是曾提过:
“遣散部众,以便放开手胸,斗一斗两个年轻人!”两个年轻人,除开范凤阳,不也包括公孙启?如再深入一研究,金星石又何尝不能利用群侠对于金逊和刘冲的好感,故意玩上这么一手,以便促使群侠,及早对付范凤阳。不管谁死谁活,都可拔去一颗眼中之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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