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季雁萍,住手!”
闻声知人,群雄个个脸上变色。
季雁萍突然撤掌后退,狞笑道:“司徒圣,你我真是冤家路狭。”
只见五十丈外,司徒圣缓步行来,态度从容不迫,如同老友会晤一般,但是,这只是表面,如果细加端详,谁都会看得出他眸子深处隐藏的重重忧虑与悲怆,也许,这位北海群雄公认的奸雄,也有他的沧凉史。
司徒圣脚步缓慢,但行动却十分迅速,不大工夫已到季雁萍身前五丈处,坦然笑道:“季雁萍,这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季雁萍星目透煞,猛然逼上一步道:“司徒圣,你我师伯侄情份已绝,我要从你口中得知父仇的内幕,而你却想制我于死地,你我各有所求,何妨全力以赴。”
司徒圣目中一阵暗然,突然仰天大笑道:“此言正合吾意,来吧!只要你能制得住我司徒圣,亲仇下落全包在老夫身上就是了。”话落举步而上。
季雁萍并没有发现司徒圣异样的表情,深吸一口真气,登时功行双臂,清叱声中,招化“怒海腾龙”闪电向司徒圣胸口拍去。
此招他含愤全力出手,掌风激动飞旋,如怒马腾空,如沧海惊涛,快、猛、狠、准,无一不达其极。
司徒圣单臂微扬,状似欲招架闪避,事实上,他心中已暗自一叹,下了最后的决心,兀立不动。
“轰!”的一声大震,季雁萍全部掌风整个击在司徒圣胸上。
司徒圣闷哼一声,跌出七丈以外,连喷三口鲜血,此人却也够狠,落地之后,竟然不管破碎支离的内腑,强吸一口真气,一跃而起。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群雄猜不出,司徒圣打的是什么主意,如此静立挨打,因为他们知道,司徒圣之武功,决不致一招未完便伤在季雁萍手下。
季雁萍心中有同样疑惑,而且,更有一层油然而生的不安,因为司徒圣终究是他的师伯,何况,他是否与亲仇有关尚不得而知呢。
季雁萍深深吸了口气,举步向司徒圣走去。
全场一片寂静,凛列的寒风卷劲着司徒圣的衣角,他正全神盯在季雁萍身上,似要把这个少年英雄的心胸看穿。
群雄的目光都集中在季雁萍脸上,他们与他相处没有多久,却了解他许多,在他手下,没有一个他要杀的人负伤逃脱过……
季雁萍停在司徒圣面前五尺处,沉声道:“司徒圣,你败了!”
司徒圣笑道:“我并没有败,而是在偿我欠你们季家的血债。”
“你是主凶!”
司徒圣突然自嘲的大笑起来,血从他嘴角垂下,他有许多话要说,但破碎支离的内腑创伤却已不容许了。
司徒圣止住笑声,缓缓坐了下来,自嘲似的道:“我只能算是摇旗呐喊的小卒,还不配主凶这个衔头。”
季雁萍闻言一怔,司徒圣所言如果是真,那主凶又该是何许人物呢?
季雁萍脱口问道:“主凶是谁?”
“我不知道!”
季雁萍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了,他怀疑司徒圣是虚言相骗,因为,他既自认是呐喊的马前小卒,主帅也该知道。
季雁萍星目透出残酷的光芒,阴沉沉的道:“我有办法使你说出来。”话落缓缓举手欲出。
司徒圣大喊道:“季雁萍,你那一掌已使我难再活过半个时辰了,我既有意来清偿你们季家的血债,当然要把一切告诉你,如今我已舍却了生命,你何妨暂时信之,听我把话说完。”话落未待季雁萍接口,随又道:“今日江湖上的纷争,总结一句话,全由你们季家而起,十七年前你父季雁风自北海得了一张秘图,此图却引起江湖上今日的杀机,与你季家的血海深仇。”探手入怀摸出一张羊皮图,递与季雁萍道:“这是你们季家的东西,你拿去吧!”
季雁萍冷笑道:“你甘心给我季雁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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