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敝东家把全院的姑娘都包下了,朋友!我看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敝东家是什么的。”
那少年也怒道:
“管他是什么人,就是当今的皇上,到了窑子里也摆不起尊严,你告诉你们主人一声,就说我司空南宫今天泡上此地了,非叫他让出两个姑娘来。”
那汉子鼓起眼睛正要发横,院中突然传来一个庄严的喝声道:
“让客人进来!你们真是瞎了眼睛,连司空公子都不认识。”
那两名大汉被骂得莫明其妙,但是不敢违抗,连忙恭身退到旁边道:
“司空公子请。”
司空南宫冷笑一声,也不理那两人,一迳朝里走去。刚踏上正厅的石阶,书门豁然则开,迎出另一个少年,撒撒手道:
“司空兄大名如雷贯耳,不知何时驾莅京都?”
司空南宫淡淡地道:
“今天刚到。”
那少年大笑道:
“司空兄一到此地,马上就到书寓来报到,可见是侠士风流本色,不知令尊可曾同来?”
司空南宫冷冷地道:
“在下与家父好久没有见面了。”
那少年略略有点失望,但随即堆满笑容道:
“贤父子名动天下,敝人虽然以未能一见令尊颜色为憾,但是能接晤司空兄大驾,亦足快慰生平。请!请!”
说着举手肃客。
司空南宫却毫无领情之意,淡淡地道:
“在下前来是为了一聆秋海棠姑娘的雅曲,并不想跟什么人交朋友攀交情。”
话讲得不客气,辞色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那少年不以为忤,依然含笑道:
“司空兄此言太见外了。”
司空南宫冷笑道:
“名花宜共赏,佳人只堪独对,阁下如真心想交我这个朋友,但请让出今宵。”
那少年仍是含笑道:
“不错,不错,司空兄此论足见高明,假如司空兄将秋海棠视作佳人,兄弟自然不敢要求分沾,可见秋海棠并非人间绝色,所擅者不过唱曲而已,司空兄何防作名花看,容兄弟共赏一番。”
司空南宫倒是被他说怔住了,迟疑片刻才道:
“在下与朋友素昧平生,朋友为何一定要与在下纳交呢?”
那少年微笑道:
“兄弟平生别无他好,唯慕侠士与爱花,与侠士共赏名花,诚乃兄弟毕生之夙愿。”
司空南宫见对方一直这样客气,倒是不能再拒绝,只得拱拱手道:
“不过粗知技,那堪当侠士之誉,而且秋海棠已为台端捷足先得,兄弟冒昧于求,已属不当。”
少年忙笑道:
“那里,那里,我们是有志一同,孰论先后,名花宜共赏,此乃司空兄高论,兄弟忝附同好,但求一附骥尾,得陪末座,于愿已足。”
司空南宫摆手道:
“客气话不必说了,既蒙不嫌,在下只好打扰了,但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少年笑笑道:
“鄙姓君,行四,人毕以君四公子见称,司空兄则不妨直呼贱名君四。”
司空南宫微皱眉道:
“看君四兄的排场,似乎不仅仅是公子二字所能致就的吧?”
君四公子一笑道:
“在下不过是仗着先人余荫,在京都略有地位,可是这种地位在司空兄眼中,自然不值一笑,你我以所好论交,大可不必去理那些世俗之务。”
司空南宫见他说得颇为豪迈,乃笑笑道:
“既是如此,兄弟就闯席作一次不速之恶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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