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闻言去看了一下,恻然长叹道:
“这与李长老的死状完全一样,定然是那个宫间纪子下的手。”
阴海棠愤形于色道:
“这个东洋婆子我非要她碎尸千段不可,这是第三条人命债了。”
岳镇江却叹息道:
“宫间纪子一定是在暗中窥探我们的动静,被水蜜桃发现了才遭受她的毒手,报仇的事我们自然不容辞,不过帮主若不将拓本焚毁,只怕被杀的还不止水蜜桃一人呢。”
阴海棠沉声道:
“丐帮弟子为玄功秘录而死的可以到此为止了,三天后在居庸关上,或仍有死伤,不过那是为着复仇,此仇不复,我誓不为人!到时我第一个找她……”
凌云沉声道:
“阴长老,你还认识我吗?”
阴海棠隍然道:
“属下怎敢不认帮主。”
凌云庄容道:
“好!那就请你记住,居庸关之会上,未得我同意,任何人不准私自出门。”
阴海棠低头道:
“属下遵命。”
凌云回头望着发呆的雷始平道:
“始平!你……”
雷始平像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大声道:
“我当然去,你到那里,我也到那里,一个司空慕容还吓不倒我。”
凌云轻轻一叹,默然无语。浩大的行列像一条长蛇,慢慢地向前移动,顺着长城,往居庸关进发。
凌云与雷始平是在第二天傍晚到达居庸关的,打头的岳镇江已在凌晨抵达了,因此当他们走进预先布置好的会场时,各大剑派的掌门人及与会代表都已在场恭迎了。
大家都是仙霞岭论剑的旧识,只是凌云的身份不同了。仙霞岭上他虽然膺任剑会盟主,却比各家裳门人矮了一辈,仅管受人尊重,他还需要遵从武林礼数,不敢居长。
现在他却是势力最浩大的丐帮掌门人,兼挑剑会盟主,自然而然地成了一个领导者,不管他如何谦虚,那张正中间的椅子铁定地他坐了。
对于众人受逼离开仙霞岭之事,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不再多过问,只是向点苍掌门人略略询及玉面郎君宗仪的近况。
徐晚翠感慨地道:
“宗大侠自从那位苦果师太弃世后,人整个地变了,有时哭,有时笑,整整地失常了两三天,结果在一个晚上失踪了,在苦果师太的冢前留下了一簇白发,一首七言律引……”
雷始平在旁问道:
“他的诗句是怎么说的?”
徐晚翠以激动的声音念道:
“一别尘世四十春,欲将湖海寄此身,只道仙霞春未远,安知梦里别有人,绮罗丛中埋剑影,黄土堆上葬情魂,只须心头有佛意,何必袈裟托空门。”
雷始平怔然道:
“他没有说别的?”
徐晚翠苦笑着摇头道:
“没有了,他也不须要说别的,追求了四十年的梦境,正以为找到了归宿,却忽然发现那仅是一个虚无的幻影,他还有什么别的可说呢?”
雷始平轻轻一叹道:
“宗才子还算是幸运的,绮罗丛中埋剑影,黄土堆上葬情魂,他终于在迷失中找到了自己,没有一直湖涂下去,有很多人将近一生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至死还不知道那个寄托是多么的空虚。”
凌云眉头微皱道:
“始平!好好的你怎么想到这些事了,我们谈的正经事还多着呢。”
雷始平叹道:
“对我来说,这是最正经的话了,最难了解一个女人的心,当她手中掌握着幸福时,始终不知道去享受它,殊不知道幸福是一件最精巧的古玩,越是怕失去它,越容易失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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