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来的是易骑天。”谈笑解释道:“他的剑比平常所见的宽了一倍,用的是『风雷一十三击』……”
尹小月看了过去,果然是好阔的一把剑。
那个易骑天长得堂堂峨然,高大的身影,巨大的手掌,一见便是给人强大的压迫力。
特别是那尺半长的黑发垂胸随风,方正凛然的一张更让人生起一股钦敬信任的靶觉。
“北面的那个叫皇甫悦广……”谈笑如数家珍,笑着道:“他用的剑是黄槐紫晶木雕刻成的木剑,用的是『乾坤大八式』剑法……”
这个皇甫悦广着的是一袭灰色儒袍,飘逸有神,昂然而立。脸上一片详和微哂,拂动颌下短须,有着仙风道骨的模样。
双双漫步相近,直到了一丈左右分别停了下来。
“皇甫兄,你我约斗以不过十为限!”易骑天朗声洪亮,熠熠有神道:“今日是第九回,非得分出胜负不可了。”
皇甫悦广抱拳回礼,朗笑道:“好!今日之战是非分出胜负不可,易兄,请!”
“请!”易骑天大笑中,已将剑插于地,右掌一扣剑柄拔出,左掌五指接握末端,是双手举剑。
尹小月不得不有些吃惊道:“莫非那剑特别沉重,非得以两臂同掌方能使用?”
谈大公子一笑,赞许道:“又见识,的确如此!这柄风雪剑最少也有七八十斤,寻常的剑也挡当不起。”
再看向皇甫悦广,黄槐紫晶剑是木剑,剑鞘是幽灰灰的鲨鳌皮,轻轻一脱曳便拔了出来。
到了最后,恍如紫水晶般的琉璃清泓,好看已极。
尹小月这厢赞叹道:“这剑可真是美极了……”正说了一半,易骑天和皇甫月便已双双弹身而起。
他们的出剑很猛,完全迥异于中原剑斗中的轻灵变化,方是出手,隐隐已有风雷响动,天地变色之概。
皇甫悦广掌中一泓泓的紫晶剑气好似龙腾九天,盘匝复盘匝的卷向对手。易骑天也毫不逊色,双掌紧紧握着的阔身似已人身合一。
剑到那,人向那,意动起,剑随至。
好一场战术,不过是一盏茶的光景已然令人看得如痴如醉,惊叹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尹小月看得目弦神移,心中大为惊讶,不过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情,待她转头看了谈笑一眼,不禁被他专注的神情吓了一跳。
“谈笑,你干啥这么认真?”她问道。
他没有回答。
尹小月有一丝错愕,摇了摇他,道:“喂,你傻了?”
这回谈笑才像是回过神来,说道:“什么事?”
问的时候,眼珠子可是连动也没动。
尹小月不禁好笑道:“你干啥这么专注?”
谈笑又没有回答,好似一忽儿又陷入了眼前那一战之中,两颗眸子偶尔闪过赞叹、喜悦的光彩。
尹小月略为讶异的再瞧向皇甫悦广和易骑天之战。
这回她可专注的看了,前后约莫看了交手三十来回,可真是领悟到其中的妙处。
原来,无论是皇甫悦广或是易骑天的出手,招式是永远相同的循环。
“风雷一十三击”和“乾坤大八式”两种剑法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的施展披洒。
稍有不同,尹小月看出来的是,每回的角度、运用、气机,乃至于神情都有小小的变化。
而这些的变化又呈现出完全不的的“剑韵”来。
越是看下去,不禁越为易骑天和皇甫悦广两人随心所欲,行云流水般的出手而着迷。
足足由晨起战至了午时,皇甫月广和易骑天尚未分出胜负来。
猛可里一大响金锣敲起,两人各自翻身后退,落定。
“哈……皇甫兄果然更见精进。”易骑天大笑着,看了一下天道:“先且到城镇里吃一顿饭后再战,无论如何今天是非分出胜负不可了。皇甫悦广亦大笑着,颔首道:“好,今午由兄弟作东,就在悦来客栈吃吃容老板的羊背子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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