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松心念疾转,只得也强笑道:“我正要装成这样子,好让你们看不出来……”
陈芸华纤手一指,莲足轻顿,道:“该罚,你在巫山不辞而别,害咱们找得好苦,既然来到华阴,又扮成这个模样想骗咱们,要不是我在客栈窗口一眼认出你来,险些当真上你的当了。”
韦松暗惊,忖道:好险!我只说形貌已改,便不会有人认出,孰料竟未瞒过这小姑娘,要是落在万毒教徒眼中,那岂不太危险了?
陈芸华见他不答话,又道:“韦哥哥,你在巫山,是不是跟我师姐吵架了?”
韦松一愕,道:“没有啊……”
陈芸华噘着小嘴道:“哼!还骗人,那天晚上,你忽然不见了,天亮师姐一个人回来,眼睛哭得像水蜜桃似的,我问她,她总是摇头说:‘别提他,就当咱们不认识他,一生一世,把他忘了。’嘿!韦哥哥,你说,要不是你们背后里吵了架,她怎会说出这种话来?”
韦松听在耳中,惊在心里,摇头苦笑道:“别后之情,一言难尽,咱们最好能找个僻静无人之处,细细再谈。”
陈芸华叫道:“那还不容易,咱们回六元客栈去,店里通宵都有酒食供应,马师兄输了东道,请咱们吃酒。韦哥哥该罚,请我和师组吃芝麻汤圆。我最喜欢吃芝麻汤圆了,又软又甜又香,今天夜里,我要吃个够。”
马玉龙向他挤挤眼,道:“正是,韦兄不是欲见颜师伯吗?现在家师祖和尚、颜二位师伯,都在店中。”
韦松摇摇头,道:“拜谒诸位老前辈,改日自当拜访,今天咱们最好出城寻一处清静的地方谈谈,店里人多烦乱,诸多不便。”
陈芸华笑道;“啊!明白啦,什么‘人多不便’,你是怕见到我师姐会难为情,是不是?
其实呀,这……”
马玉龙怕她扯得太远,忙截口道:“这样也好,咱们且去城外旷野,促膝清谈。”不等陈芸华反对,拉了她当先转身向城外奔去。
陈芸华瞪着一双大眼,看看马玉龙,又望望韦松,满腹诧讶,弄不懂他们在搞什么玄虚。
三人越出城外,寻到一条小溪旁,面对溪流,席地而坐。
韦松又得编了一套谎话,道:“哪日在巫山县城,我因偶遇一位多年不见的朋友,不及告辞,匆匆离去,过了一天再回去找你们,你们已经走了,不得已,才独自赶来,今夜刚到。”
陈芸华未等他说完,抢着道:“那你为什么不到六元客栈来找咱们,却要扮成叫化子模样?”
韦松道道:“六元客栈中,住的尽是万毒教高人和各位老前辈,我是外人,怎能贸然造访,所以,故意改扮一下,想先看看你们到了没有?”
陈芸华接口道:“咱早到了四五天,你没有驼狸代步,难怪至今才到。”
韦松转面向马玉龙道:“马兄见到令师,不知提及九华山之事没有?”
陈芸华不让马玉龙开口,又径自抢着道:“哼!韦哥哥,你还不知道呢,马师兄一到华阴,就被韩师叔臭骂了一顿,怪他不该擅离九华,金银双钩也帮着韩师叔责怪马师兄还说他‘吃里扒外,反助外人’,后来全靠我师父和尚师伯讨情,才让他留了下来,要不然,早被赶回九华山去了。”
韦松听了这话,情知祁连鬼叟已被金银双钩蛊惑,一心倾向万毒教,化解昔年仇怨,已属空言,不禁心里十分难过,望了马玉龙一眼,黯然道:“这都是小弟连累了马兄。”
马玉龙却爽然笑道:“韦兄何出此言,怨怨既深,岂是三言两语所能化除,小弟倒不觉灰心,只要你我宗旨不变,终有如愿的一天。”
韦松点点头,对这位身居邪道的知已,感到由衷的钦眼,也笑道:“不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自然要尽心尽力,能做多少就算多少。”
他们言外之意,彼此意会,但陈芸华却听不懂,岔口又道:“韦哥哥,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跟师姐吵架呢?我师姐为人面冷心热,表面看冷冰冰的,其实对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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