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琰正走向下首空位,闻言连忙止步,躬身道:“想必西昆仑相距太远,是以不能在会期前赶到-一。’
谁知这话未完,田秀贞突嫣粉脸一沉,冷冷道:“咱们一月之前就发帖传邀,想不到昆仑派牛鼻子们好大的架子,躲过今天,谅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这位万毒教主转眼间换了一副面目,语气整是狂妄,只听得对面青城、武当两位道家掌门人勃然变色,武当派青冥道长第一个按捺不住,霍地立起身来,抗声道:“贵教发帖邀中原武林七大门派聚会君山,未见以礼相叙,却这般口出不逊,难道这就是待客之道?’万毒教主田秀贞冷笑接口道:“道长何必急躁,天大的事,本教主今日自当还你一个公道。”回头对欧阳兄弟吩咐道;‘二位护法,别叫贵客笑咱们怠慢,看酒!”
欧阳珉招招手,立时有两名侍女转过席前,其中一个手捧一只大铁盘,盘里整整齐齐放着七八十只酒杯;另一个肩上斜托一只酒坛,坛口封泥,已经卸开。
欧阳珉含笑起身,左手接过盛杯的铁盘,右手接过酒坛,坛口微倾,“唰”地一道酒箭疾射而出,绕盘三匝,肘肩一收,酒箭顿止,那铁盘里七八十只酒杯中,已各自满满装了一杯酒,竟然涓滴不曾外溢。单只这一手倾坛注酒的上乘手法,就看得六大门派掌门人瞠目咋舌,脸色剧变,若非是内力、火候、手法俱臻化境,焉能使坛中酒液如此平均分布在酒杯之中?六位掌门人自忖不如,面上皆有惧色。
欧阳珉弃了酒坛,含笑说道:“荒山欢晤,首需佳酿,老朽不敏,愿代教主奉敬各位水酒一杯,聊助雅兴。’语声一落,左臂微微一科,那七八十只盛满酒液的杯子,呼地破空直起,犹如漫天花雨般,径向对面客席上飞射过来。
六大门派显然一惊,情不自禁蓄功戒备,但眨眼间杯影忽敛,众入低头看时,各人面前,端端正正放着一杯酒,酒液超出杯面足有三分,却分毫未见溅泼出来。
万毒教主发出一阵咯咯娇笑,举杯道:“水酒一盅,不成敬意,来!各位先干这一杯。”说着,一仰粉颈,饮干了自己的一杯酒。
那田秀贞娇笑起来,眼儿弯弯,眯成一线,风韵神情,像煞了徐文兰,韦松看得发怔,各派掌门人却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他们心里雪亮,人家既称“万毒教”,必然不是无因,那么,谁敢说这酒杯里的,是纯纯正正的酒?
少林派不愧领袖群他,了尖大师哈哈一笑,推杯而起,朗声道:“贫僧等承教主飞帖相邀,冒昧赶来君山,见邀因由尚未明白,实不敢领此盛情。’终南掌门铁拐婆婆也顿一顿拐杖,接口道:“正是,话未说明,老婆子如鲠在喉,食难下咽。”
万毒教主田秀贞妩媚地笑道:“一杯水酒,各位何必疑忌太多,既然如此,咱们就先谈后饮,也无不可。’
她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凤目斜掠,向身后红衣持女送了个眼色,登时有五名手捧瓷瓶的少女,闪身而出,分占五个方向,将手里瓷瓶高举过顶。
这架彩棚搭盖在群山顶端,除登山的小径之外,四周俱是悬崖峭壁,那五名红衣少女所占位置,都在悬崖边缘,只剩下小径这一方,无人扼守。
众人都不解这番做作用心何在,更猜不透那五只瓷瓶里盛的什么东西?各派弟子不由得全都紧张起来。万毒教主却微露皓齿。嫣然一笑道:“各位分掌一派门户,个个都是当世武林难得的俊彦,大慨你们也知道,若凭我田秀贝一介弱女,要想开山立派,在武林中争得一席之地,甚是不易吧?’
了尘大师点点头,道;“施主说的,的确不错。”
那田秀贞蓦地脸色一沉,笑容尽敛,道:“但是,我田秀贞虽然只是个不足道的弱女子,放眼天下,却没有一个人能叫我口服心服的,所谓名门大派,所谓一派宗师,在我田秀贞眼中,那真是平凡得很,不值一顾-一。’这话未完,已有许多六大门派弟子发出几声冷哼,都在心里骂道:好狂的丫头,你凭仗些什么?
田秀贞精目满蓄锐光,冷冷扫了众人一眼,继续又道:“说句不怕人笑的话,咱们万毒教虽有闻名立宗、开山立派的雄心,却自知势孤力薄,难成大事,因此诚心邀约各位高人集会群山,正有一桩不情之请,要各位鼎力协助。”众人听到这里,仍不懂她葫芦里卖弄些什么玄虚,了尘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施主年纪虽轻,有些雄心壮志,实属难得,有何疑难,只管直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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