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松茫然道:“老前辈不是百忍大师么?”
百忍师太淡淡一笑,道。“这是二十年来的称谓,二十年的变迁是多么大,我若说出来,一定会大大吓你一跳!’
韦松躬身道:“晚辈愚顽,恳请老前辈明示。”
百忍师太举手作势,道:“坐下来!坐下来,这些复杂纠缠之事,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尽诉,咱们须得好好谈一谈,否则,你心中疑团不破,那就白来少华山一趟了。”
韦松好像预感到话中隐有深意,诚惶诚恐坐回椅上,双手不住搓揉,想藉以平静心中焦急和烦躁。
百忍师太目光凝望窗外,沉默良久,用一种幽远飘忽的声音开始说道:“树高千丈,叶落归根,总以为逃世隐居了二十年,今生今世,可以不必再提那些如烟往事,唉!谁知天意如此,终于又堕轮回……孩子,你一定料想不到,我俗家姓徐,方才你说的那徐文兰,便是我嫡亲侄女。”
韦松骇然一跳,从椅上上身而起,惊叹道:“您-一啊!你老人家竟是徐姑姑-一?”
连忙屈膝跪了下去。
百忍师太挥袖轻拂,登时一股无形内劲,硬生生将韦松身子托住,含笑道;“好孩子,不必多札,咱们好好坐下叙叙-一。”
韦松乃是天性纯孝之人,自从父母惨死,浪迹江湖,已成孤儿,好容易突然见到这位素未见过面的姑姑,一片赤子之心,无法遏阻,两腿一屈,百忍师太一拂之力,竟未能将他托住,仍然拜了下去。
百忍师太徽现惊讶之色,暗暗额首赞叹,说道:“难为你小小年纪,修为已如此精深,据我知道的,你师父虽然号称南岳一奇,以他的成就,决不可能在短短十年之内,造化你到这般地步,孩子,敢情你这一身内力,便是北天山神手头陀转注给你的不成?”
韦松点点头道:“姑姑慧眼无差,晚辈正是得神手前辈成全大恩,才得死里逃生。”
百忍师太脸色微微一变,道:“那和尚与你师父原有一段隐恨在心,他怎肯舍己成全于你?”
韦松道:“晚辈井不知道他老人家和家师之间,究竟有何憾事?”
百忍师太缓缓说道;“二十年前,神手头陀得一传人,姓凌名鹏,一身骨格确是上选,头陀以为衣体得传,将一身武功倾囊相授,那时你师父尚未出家,曾经断言那凌鹏目蕴邪光,心术必然不正,一再警告头陀应该审慎择徒,以免后悔无穷,头陀不肯相信,后来那凌鹏果然露出恶迹,叛师欺宗,为祸江湖,头陀虽然自悔失察,无奈师徒情深,终是磋跎因循,未肯对叛徒下手,你师父秉性刚烈,当时也未顾忌人家难堪不难堪.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剑下无情。径自断去凌鹏一条左臂,为了这件事,头陀口虽未言,心里难免耿耿,他居然肯不念旧恶.反将一生功力移注给你,其中含意,确很深远。”
韦松听了,谏然一惊,脱口道;“晚辈曾在湘北碰见过凌师兄,他自称时时感念师恩,梦寐难忘,行事言谈,不像是个叛师欺祖的坏人-一。”
百忍师太面色一沉,道:“那畜生无耻奸诈,下流卑劣,全是铁一般的事实,你千万不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下次再遇见他时,务必要谨防他心怀不轨,知道了吗?”
韦松唯唯,但心中却对凌鹏的品性行为,难以作决断,是以未再作声。
百忍师太长叹一声,继续又道:“世人往往一念之愚,惹来无穷祸患,神手头陀不过收了一个劣徒,只要下得决心,不难一剑诛戮,永绝后患,但另有一个人,也只为了一念之恩,做出一件抱憾终生的事,如今竟演变得武林沉沦,魔焰高炽,这个人你必定想不到他是谁?”
韦松忙道:“老前辈是指万毒教老教主花月娘是不?”
百忍师太神情突然变得异常难看,苦笑一声。道:“固然和花月娘有关,但却是由另一个人而起。”
韦松心中一动,道:“晚辈曾听兰表妹说起,那花月娘当年为了一桩情恨,远走蛮荒,现在创设万毒教争霸中原,乃是向一个人报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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