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虽正在黑夜,但对面屋顶上隐伏的青阳宫高手显然也看得十分清楚,二女展袖收去数十种暗器,登时将隐伏在宫内房上的人镇住,夜风中传来微微几声惊诧声“噫!”
紧接着黑影纷纷,现身立起二十多处羽衣执剑的全真来。
唐百州似乎也因二女这一手骇人手法惊讶不止,借机飘身落在近处一栋殿房顶上,扭头看小绢小翠,却见她们面绽桃花,和自己一步未离,也随着飘落房上。
须知这种展袖摄收暗器的手法,乃武林中极为难练的玄功之一,有一个名称,叫做“百花乍谢”,专以绫绸柔软之物,借力消力,卷收敌方暗器,通常功力精深的人,是以丈二巨布或长绸,振臂飞舞,卷取对手发射的暗器,那已经非有十余年苦练不克奏效。岂料小绢小翠年纪轻轻,又不过是“碧灵宫”中婢女,竟然能以软薄的罗袖,轻描淡写就将数十件睹器卷收而去,这不要说青阳宫的道士吃惊不小,就连唐百州也感骇异非凡,是以脚落房顶,怔怔地反忘了该如何是好了。
青阳宫中的道士们一见越墙闯宫的乃是一男二女,仗着自己人多,一声胡哨,纷纷围了上来,那为首的三人,正是唐百州在终南山乱山中见过一面的“青阳三子”。
唐百州见三子指挥其余二十余名道士,三人一组团团将自己和二女围住,不禁陡然记起终南山往事来,顿时面罩寒霜,独眼中怒火激射,沉声喝道:“三位杂毛,还认得终南山的老朋友吗?”
“青阳三子”齐都一愣,登时也记起前事,互相望了一眼,各人心中都不由自主冒起一股寒意来。他们先前还当是刁家寨的人分途闯宫,万料不到竟会是终南山夜遇的独眼怪客。
他们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怪汉可不是个好缠的,一旦也如那天在终南山一样,“三元剑阵”
困他不住,今夜只怕要糟。
然而,“青阳三子”全是心机深沉之辈,尽管肚里焦急,面上却分毫不露。浮尘子乃三子之首,闻言应声哈哈敞笑答道:“贫道还当是何方高人,敢情竟是唐百州唐大侠,唐大侠果然不愧信人,仗着有两位年轻貌美的女檀樾作伴,居然如约前来,两次硬闯青阳宫,单凭这份胆略,已着实令人佩服……”
唐百州听他尽在大言不愧,并无只字提及终南山杀人夺书的事,心中哪还耐得住,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喝道:“杂毛!姓唐的专程来此,可不是向你叙旧,那夜在终南山一时不察,倒被你们混充好人,欺蒙骗过。闲话咱们不谈,你等杀人焚屋,掳人夺书,干得虽然俐落,但纸包不住火,今夜好歹要还唐某人一个公道!”
浮尘子初当他不过因为前约,来这里寻衅逞威,尚未如何担心,突听他提起焚屋夺书之事,不由大惊,匆匆回顾两个师弟和其余宫中弟子一眼,心念疾转,好一会才答道:“唐大侠,如此说来,那天在终南山上,你就是在追寻令师兄终南剑客粱承彦梁大侠生死和剑谱下落?”
唐百州厉声道:“正是,那天都怪唐某一时失算,才当面被你们花言巧语蒙过,还当你们真是深山夜行,迷失道路。倘若那时候姓唐的知道事情竟是你们干的,嘿嘿!只怕你们要想出得终南山,不死也得叫你们脱一层皮!”
浮尘子听了,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音宏广激荡,仿佛心中甚是得意。
唐百州脸色一沉,喝道:“你笑什么?难道一死就能脱卸你应偿的罪孽吗?”
浮尘子笑声一敛,竟然客客气气向唐百州打一个稽首,含笑道:“唐大侠,贫道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出话来当真令人哑然失笑……。”
唐百州吼道:“胡说,难道姓唐的还冤枉了你们吗?”
浮尘子陡的面色一沉,正色说道:“唐大侠,你不要含血喷人,一口咬定青阳官就是你焚屋夺书的绝顶仇人。实对你说,青阳官既敢派遣弟子前往终南山,自然早有夺取剑谱之意,也必然不畏惧你唐大侠来此寻仇挑衅。贫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今日少不得一拼叫你唐大侠明白个透澈!那日你我在终南山相遇,贫道等确系正由令师兄居处退出,但焚屋伤人,一切下手的却另有其人,并非青阳派所为,这一点,青阳派并不怕事,却不愿不明不白,替人受过。”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高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