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令他更加不解了,他自信睡得已算警觉,保况小黄马亦是通灵龙驹,岂有被人这么悄悄地欺到近处,自己茫然不觉,连小黄马也没有半点异状的道理?如此看来,这送粮送果的人,武功只怕已到了吓人听闻的地步,只是,人家送粮来后,悄没声的退去,大约总不是怀有敌意,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的。
他原已有些饿了,拾起草地上所留水果干粮,看看并没有下毒的现象,遂也不疑,狼吞虎咽吃完,觉得并无异样,便上马觅路离开。
走到近午,方才出了大相岭山区,策马进了天全县城。
他自知形态垢污,首先理了发,剃去胡须,然后购置新衣,沐浴更换,好在就凭他身边那一粒龙眼大小的夜明珠,已是价值连城,倒不愁没钱使用。一切拿齐,又饱餐一顿,闭门大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晨起来,便私下里盘算去处。论理说,当前第一要务,就是追回师门“灵蛇剑谱”了。但使他为难的,如今“灵蛇剑谱”落在刁人杰手中,刁家寨和自己渊源不同,难道真要自己不顾养育之情,前往刁家寨下手?如果不,剑谱又怎能夺得回来呢?
他思之再三,无计安排,最后把心一横,忖道:我且掩至刁家寨,然后见机行事,能偷就偷回来,了不起以布蒙面,不与义父过招,不伤他刁家寨一人,也就说得过去了。
主意一定,便整衣出房,唤店小二结算房金。
哪知他才到厅上,店小二早已笑容可掬迎了上来,躬身笑道:“傅公子,您老要走了么?
小的早将你老的坐骑备置拿齐啦!一切费用,全都由公子好友结算清楚,令友还留下话,说是公子如去刁家寨,千万要谨慎些,惟有事先走一步,定在前面候着您老。”
傅小保一听大奇,心知今番必然遇着了异人,忙道:“那人是什么形状,他去了多久了?”
店小二好像有些茫然,诧异地望着他道:“敢莫公子爷你并不认识他?”
傅小保忙道:“认识自然认识,但我相约的朋友甚多,至今一人未能碰面,不知这人是那一位,也好前途相约等候。”
那小二方始恍然,笑道:“原来如此,不是小的说句失礼的话,您老这位朋友,最是好认不过,小的这一说,您老就准能明白……。”
傅小保不耐,急道:“那么,是什么形像,你快说吧!”
店小二话未出口,又是一笑,道:“公子爷,别怪小的口中失礼,您老这位朋友,年纪虽然不大,为人也顶和气,照理小的不该说……。”
傅小保见他扯了半天,依然没有说出那人形状,不禁怒道:“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你怎不快说!”
那店小二吃了一惊,这才收敛笑容,答道:“那位公子,最是好认不过,皆因他也和您老一般,穿一身崭新衣服,文雅异常。而且,面上长了一脸大麻子,左颊边还生有一丛黑毛,老大一块黑斑……。”
傅小保听得一惊,暗忖:我何曾认得这么样一个人,敢情真是他认错了人,拿我当作他的朋友了?但转念一想,他既知自己姓氏,又知道自己是欲往刁家寨,如此看来,又决然不是无意间错认。
他反覆思量,始终猜不出究竟是谁?于是,急问:“他离此大约有多久时间了?是向哪一方去的?”
店小二答道:“那位公子也骑了一匹马,但却是匹白色良马,大约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向东门外出城先去了。公子爷,您老可是要赶他,如要赶,就得快,或许在青衣江渡江渡口,还来得及追上他。”
傅小保听了,仗着自己小黄马脚程快,漫应了一声,匆匆出店,一跃上马,放蹄向东便追。
这时候不过辰末巳初,出得东城,大道上行人甚少,傅小保催马一阵急赶,不过午时,早巳赶到雅安。向人一打听,果然有这么一个丑怪公子乘一匹白马,已向渡口去了半个时辰了。
傅小保心中大喜,催马奔到渡口,但见这青衣江本不甚大,但由北向南,恰好横拦住通往川边之路,必需乘舟方能渡过,便急急牵马落船,一叠声只催船家快些。但那摆渡的船家,一心只望一次多载几位,多赚几文,哪肯为了一个人一匹马,就摇渡一次,总在慢吞吞招揽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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