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在思忖,就见那青面老头用那一只精光四射的眼睛向四下里略为瞥了一眼,鼻孔里冷冷一哼,阴阴说道:“这丑女易岛主足可对付,你们小心别给她溜了,老夫倒要先捉一个藏头露尾的东西来。”
傅小保暗惊:这老儿在骂谁?但他心念才动,陡听崔易禄已经高声大叫道:“小傻子,快走……!”
这一声呼叫,分明是告诉傅小保快逃,傅小保心中一跳,尚未来得及长身立起,就见那青面老者腿不曲,肩不晃,陡地大袖轻挥,人已借力飘身,越过矮树,欺到自己身侧。
傅小保这一辈子还没有见过这种身法,登时手忙脚乱,失了主张,右手一拍腰际,“铮”
地轻响,先将缅刀撤在手中,恰值那青面老者正欲探臂抓来,他情急之下,奋力一挥缅刀,逆撩而上,身子也跟着挺立跃起。
青面老者似乎料不到傅小保应变会如此矫捷,口中微微“噫”了一声,手臂却不抽不撤,仅只腕肘间闪电般一翻,变抓为砍,竖掌迎着傅小保的缅刀,居然“当”地一响,硬碰硬接了一招去。
缅刀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乃是难见的宝刃,不料一刀砍在青面老者的肉掌上,非但没有损伤得他分毫,还发出清脆震耳的金属相击之声。傅小保骇然大惊,连忙飘身后退了丈许,低头看看手中缅刀,幸好也未受损,再看那青面老者也正检视手掌,他这才发现,原来那青面老者双掌金光闪耀,左右各戴着一只特制的金丝手套,怪连宝刃也伤他不得。
两人各自一怔,青面老者又嘿嘿冷笑,说道:“你们胆量真不小,见了老夫,尚敢持械拒抗,小小年纪,就活得嫌麻烦了吗?”
傅小保已听崔易禄说过这青面老头功力了得,适才又亲见他施展那种吓人听闻的飘忽身法,心中先已对他存有怯意,何况刁人杰又立身不远,他不由自主地有些气馁,闭口不答,紧了紧手中缅刀,扭转身拔步便逃。
刚逃出三四步,身后冷笑连声,人影闪晃,那青面老者竟又快速无论的从身侧疾掠而过,横挡在前面,双掌拍了拍,桀桀笑道:“女娃娃,既然来了,还想走吗?”话音才落,双臂已如翅一般展开,足尖微划,揉身而上,竟然如老鹰促小鸡似的,疾扑而至。
傅小保大感不解,暗思这老儿武功纵然绝顶,也不能似这般大意,这样张臂扑击,分明连招式也没有,难道他就不怕胸腹要害被入攻击不成?他心中这么一动,霍地将缅刀撤回,脚下拿椿,左掌贯了七成内力,兜胸一掌,劈了过去。
他心存厚道,尚无伤人之意,是以收剑用掌,只不过要试试这青面老头儿究竟有些什么惊人艺业,才敢如此敞胸露腹的与人相搏。
谁知那青面老者见他收剑出掌,口里忽然吐气开声,前胸一挺,居然什么招式也没有,硬用胸膛,硬接他这一掌。
霎眼之际,当胸相接,“蓬”地响起一声闷雷似的响声,那青面老者嘿嘿而笑,身子只轻微地晃了两晃。傅小保却反被自己掌力震得登登登向后直退了三四步,一条左臂只觉得奇痛欲折,险些拿椿不稳,跌坐地上,心里骇异不己。
青面老者桀桀笑道:“老夫看你这女娃娃心地尚还厚道,且留你一线生机,只要你从速弃刀受缚,老夫担保不会难为你们。”
傅小保一掌无功,心绪已乱,拿捏不准这老头儿是什么奇特武功,居然不提掌力,心知再战只有徒自取辱,游目四顾,见崔易禄仍与赤煞掌易斌恶斗不休,但已渐渐移到和自己相距不远处,而那青面老者虽然挡在前面,自己后方却恰好和崔易禄相近,又无人截守,他暗有了脱逃之心,更不答话,仰身倒射,跃到崔易禄五尺左右,缅刀一转,扭身扑向易斌,口里却低声叫道:“前辈不可恋战,快向后山退走,由晚辈断后。
崔易禄轻轻一笑,应道:“好吧!但你自信能挡得住吗?”
傅小保道:“不妨,前辈请快走吧!”说着,唰唰一连三剑,将赤煞掌易斌迫得略退,急拧身躯,抢着东南方主位,将易斌和那青面老者隔在西北,挥手连向崔易禄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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