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炳又怒又急,大声道:“且不管这些,咱们今天夜里偷往寨里,能下手暗地里偷得解药固然好,万不行咱们拼了一命,也要杀他一个够本。”
刁淑娴沉吟好半晌,突然笑道:“办法我倒想到一个,但不知行不行得通?你们愿是不愿?”
傅小保知道刁淑娴向来机智有名,闻言大喜,忙道:“师姊,你且说出来看看,咱们没有什么不愿的,只要能有望偷得解药,纵然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罗文炳也道:“不错,只要能弄到解药,就要我罗某一命换药,咱也是不皱眉头的!”
刁淑娴笑道:“倒不一定会舍命换药,但一个不巧,却是连性命丢了,一样换不回药来,所以,我也正担心能不能行得通呢!”
傅小保急道:“师姊,你先说吧!是什么办法呢?”
刁淑娴巧目一转,脸上笑容尽敛,正色道:“这是个极端冒险的办法,生死成败,尽作孤注一掷,那就是由我给你们二位吞下两粒药丸,这种药丸含有剧毒,但三个对时以内,决不会有生命之虑。药丸是我私下里从一个江湖神医处要来的,共只十粒,连爹爹他们全不知道,同时,我也有十粒解药,备在身边。咱们且挨过今天,到夜间的时候,我把毒丸给你们二位吃下去,然后把你们四人全带回寨里,就说是你们误食什么毒物中毒,倒卧后山,被我发觉擒了回来,只要他们不疑,则必然可以成功了……。”
罗文炳没有听完,早已嚷起来道:“那怎么成?咱们全服了毒,四个人死了两双,还弄什么解药,干脆就在这儿抹脖子自杀了,还省得到他们眼前去现眼,这法儿咱不干。”
傅小保连忙制止他,道:“你还没听完,怎知不能行,且耐心一些,咱们听完了办法可行不可行,那时再从长计议。”罗文炳这才嘀咕着住了口。
刁淑娴盈盈一笑,道:“这法儿听来吓人,但成功的希望不是役有,我料定他们只要对我的话不起疑心,必然就不会当即杀害你们,皆因……。”
她粉脸上一红,但随即正色继续说道:“皆因我的婚期即将届临,在这几日内,相信他们决不会把你们处置,何况,你们两个人中了毒掌,两个人又误食毒物,昏迷不醒,他们为了将你们暂时监禁,等待吉期之后审讯处理,必然会替你们先行去毒。你们二位能否去得了毒,姑且不论,那两位被厉奚毒掌所伤的掌毒挨不过三天,他既然不想立刻取他们性命,定能获得厉奚自动拿出解药来,只等他替蒲崔二位解了毒,那时我再暗中解了你们两人的,咱们一起再逃出刁家寨,岂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这番话,刁淑娴娓娓说来,甚是合情合理,仿佛役有丝毫牵强,但罗文炳和傅小保听了,却都沉思着无法断然作答,皆因这计划虽然甚妙,但无异将四条人命,全交到刁淑娴手中,这女人阴毒成性,实难断定她这番话中,是不是藏着什么可怕的阴谋,尤其金面佛罗文炳更是疑多信少,心里早已一百二十个不肯,无奈适才又亲见刁淑娴自动放了傅小保,深觉不便再当面顶撞她,便讷讷问道:“咱姓罗的是粗人,刁姑娘所说药丸解药,不知道管不管用?
要是一个不灵,这玩笑可就开得不小。”
刁淑娴面上毫无笑容,依旧正色说道:“你们敢莫是信我不过?怕我生了毒计,陷害你们?这很容易,我马上吞下一粒药丸,你们等到夜间,再给我解药吃,一来试试我这药丸灵不灵?二来也足证我没有二心,我既然能把性命交给你们,你们想担心什么?”
说着,果真探手入怀,一阵摸索,掏出两个小小瓷瓶来,那意思,马上便要开始服药。
傅小保心里纷乱异常,许许多多可虑的细节,缠绕纠扯,使他一时无法下决心果断该怎样才好。论理说,崔易禄为了他千辛万苦跋涉来到大巴山,更为了护卫自己,才中了神魔厉奚的“五阴毒掌”,假如不是崔易禄,中掌的是自己,难道也能脱逃一死?生死他倒不畏,怕只怕自己陪上一条性命,依然无法救得崔易禄,那就太不值得了。
但是,神魔厉奚功力惊人,昨夜一战,足证自己决非人家的敌手,如今刁淑娴这条苦肉之计,虽然涉险,究竟是一条唯一可行之途,舍此之外,自己纵有就义之心,也没有救人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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