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炳道:“不碍事,他们两人都轻得很,咱用一只手护着他们,还有右手足可以应付。”
刁淑娴好生钦佩,领着他匆匆跨出牢门,循石级升到甬道里时,首先将自己得自刁龙的长剑拾起来,递给罗文炳,自己也另在死尸堆里取了一柄剑,两人一前一后,快步便向甬道尽头钢门处奔去。
到了钢门旁,刁淑娴尚不敢贸然开门,先将那门上小窗孔打开,向外面张望动静。
她才将两眼凑在方孔上看了一看,连忙又赶快将方孔闭了起来,脸色神色骤变,附在罗文炳耳边急急说了几句话,便将身子反贴门上,屏息而待。
不过片刻,门外已响起了“咚咚”的拍门声……。
金面佛罗文炳挥剑将近处几支火炬扑灭,拉开小窗孔,紧接着便把两眼凑了上去,沉声叱道:“是谁?”
外面那人答道:“是我!我来问一声,方才长安金刀李七爷可曾到这儿来过吗?”
罗文炳冷冷答道:“没有!没有!咱们是刁家寨的人,可不知道什么七爷八爷的。”刁淑娴听了,连忙用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但罗文炳只作不知道。
果然,外面那人一听这话,登时便发作起来,大声叱喝道:“混账东西,你在跟谁说话,连我霍一鸣霍大爷也不认识了,赶快开门,霍大爷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这班目中无人的东西。”
罗文炳可不稍让,也反口骂道:“你霍大爷又怎样,咱们是奉刁家寨的命令,却不是听你们姓霍的命令,你跟咱们充狠没有用,连你老爷子霍昆,还不是跟咱们一样,靠着刁家寨才有饭吃,告诉你,咱们不吃这一套。”说完,蓬地将小窗孔关了起来。
这一来,可把门外的霍一鸣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哇呀呀大叫道:“反了!反了!
一个门人弟子居然胆敢说出这种话来,咱们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好小子,你等着,霍大爷寻你们掌门人说话。”
罗文炳索兴多气气他,忽然又将小孔打开,接口道:“咱们怎么不敢说?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口软,没见过依靠人家过日子的,也在咱们面前充什么大爷,姓霍的,你要有骨气,最好别赖在刁家寨,咱们这儿是蛇形门,你姓霍的算哪一号?”
霍一鸣险些连肺都快要气炸了,虎吼一声,便来撞门,无奈这刚门坚固结实,哪是他撞得动的,他无法进来,只得气呼呼的喝问:“你一个无名小卒,定不敢无中生有说出这种话来,这必然有人指使,你有本事把指使的人说出来,姓霍的自有回复。”
罗文炳心中一动,答道:“谁指使,咱们除了听刁家寨掌门人,还听谁的?”
那霍一鸣口中连道:“好!好!咱们千方百计舍命相护,为的什么?……”一面说着,一面声音渐远,想是气冲冲离去了。
罗文炳直到看他去得望不见了,这才急急将钢门卸锁打开,闪身跃了出来,等刁淑娴也跟踪出外,又把钢门依旧闭上。
刁淑娴向他苦笑着道:“罗大叔,你这是何苦,跟他唠叨了大半天。”
罗文炳低声道:“唠叨?我恨不得出来括他两个大耳聒子哩!你爹所作所为,一大半是他那老子出的坏主意,最好能气死了他,那时天下太平。”
刁淑娴摇头笑笑,低声道:“走吧!”领先向夜色中发步狂奔。
她一面奔走,一面心里在暗忖:别看这位罗大叔好像有些粗劲,这几句话,说得真有些道理呢!——
罗文炳和刁淑娴一路趁着黎明前浓重夜色掩护,抄近路,走荒径,躲过明椿暗卡,居然并未遭遇到什么意外阻拦,一口气已经奔离了刁家寨,但他们仍然不敢稍停,又继续向南狂奔,直到旭日东升,算计业已脱离了大巴山,这才敢放埋了脚步,觅地略作休息。
那金面罗文炳扛着两个人,又经过长途不断的奔跑,坐倒地上,累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频频喘气。
刁淑娴将傅小保从背上卸下,仔细审视,发觉他虽然仍是沉迷末醒,但呼吸却已远比在石牢中正常,足见他体内毒性已解,所余的,便是肚腹上那一处严重的刀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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