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摩知是慕天雕,心中大喜。
忽听林中一声暴喝二这雄伟的声音,他们是何等熟悉,仇摩和慕天雕都大喜,异口同声地喊道:“岑大哥,快追蛇形令主”
语声未歇,只听得蛇形令主那沙哑的声音大喝道:“去”
接着是一阵猛烈无比的拳风声,中间夹着岑谦一声闷喝,仇摩和慕天雕大惊,知道是自己的喊声使岑大哥分了神,心中都是又急又懊悔。
又听得哗啦一声,岑谦那瘦长的身子从林中连连闪跌而出,竟压断了好几枝碗口般的巨竹,他再退了四五步,方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慕天雕仇摩还顾什么蛇形令主,忙扑上去,只见岑谦从地上慢慢起立道:“好险,好险。”
仇摩见他胸衣上已被抓裂了一大块,白晰的肤肌都呈现在眼前,真是险不容发。二人见他伤势无碍,都松了口气,一时倒反无话可说。
岑谦无言地看着两个义弟、慕天雕知道他心中十分惘然,忙大声道:“天佑正人,必灭此贼”
周遭的空气受了激烈的鼓动,竟嗡嗡作响!
仇摩茫然地注视着苍天。
岑谦木然地立着若有所思,也不遮掩胸衣上的破洞,良久,他嘴角上却浮起了一迷奇异的苦笑。
等到武当的道士们赶到时,天全教的党羽早已逃之天天了。
当今武当派玄相真人,望着地上玄虚真人的尸体,沉痛地喃喃道:“师兄,师兄,我们一别整整四十年,好不容易戒期已满,你却遽然先去,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咱们枉做一场兄弟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天全教的人要杀害与世无争四十年的玄虚道人,那么,是误杀么?
玄相真人挥手命弟子把玄虚道人尸身收殓。他强抑住悲怀,缓缓转过身来,重新接见这新近名震江湖的结拜三兄弟。
作了一揖,岑谦道:“道长神风仙骨,岑某得而拜见,幸何如之。”
玄相真人在岑谦的脸上凝视了一会,答道:“岑小侠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移到慕天雕的脸上,他更仔细地打量着,隐息了十年的全真门,忽然出现了传人,在这武林中怕要算是近年来第一件大事了。
还有更重要的,慕天雕是道长的得意爱徒的亲哥哥。
最后他的眼光落在剑闯天全教总舵的青年名手仇摩身上,仇摩的年轻,使这位老道长在心中发出喟然浩叹,是的,岁月不饶人,他们是老了,但是令他欣慰的是,年轻的一代已经长成,他甚至可以从这些少年英俊下一代的身上,看到即将发射的万丈光芒。
忽然,他发现仇摩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光采,正注视着自己的身后,于是他侧目后望,只见自己的爱徒慕小真也正望着仇摩。
他怔了一怔,从那相交的四目中他看出一种异样的温声,那种感觉对于这位老道长来说虽是有些陌生,但是饱经世故的他却能敏锐地体会出来,不知不觉间,他清瞿的面颊上浮出一个慈祥的微笑。
他暗暗道:“我第一眼就知小真不是玄门中人。”分离的时候到了,岑谦、慕天雕和仇摩必须离开武当山了,而慕小真,却不得不留在山上。
小真依在慕天雕的身旁说:“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再来?”
慕天雕享受着这天伦之乐。
但是当他想到自己身上的重担和烦恼时,他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心想:“和五雄斗赌的还没有过,我怎能断定我能保全性命下得了六盘山?”
于是他抚摸着小真的头发,缓缓地道:“百花齐放,好鸟啼春的时候,我会再来的。”他们辞别了武当掌教,也辞别了雄伟的武当山。
“解剑岩”上送有的武当弟子,已成了一个个小黑点,他们的眼前似乎还飘浮着小真挥手的倩影。
口口口口口口
那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山下有人熙攘,他们三人踽踽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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