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见较为性急,向明霞道:“师姊,这船走得好慢呀……”
话未说完,船家正端果进来,闻言忙笑道:“小姐,如不是几位小姐要游湖,就惯,我们走,也早就到了,如果你们现在不想游湖,等吃完饭,叫我女儿掌舵,我老妻也帮忙,
很快就可以到了。”
明霞笑道:“不急,不急,我们还要看湖上的夜景呢!”
“那就好,那就好!”船家说着便放下菜盘,含笑走着出去。
就在这时,忽见一只打鱼小船,上坐三人,各拿着两片桨,由船侧驶过,三人六桨,一齐划动,其疾如飞,眨眼对错过去,腕儿偏头窗外一看,那船已驰出去一两箭之遥,转瞬间只剩下了一点小黑影,没入水云深处。
那去路正对自己来路,骤然遇见,舟中人的面貌衣着全未看清,月光照处,只当头一个倒坐着划桨的,似个中年人,中坐和稍后连划带掌舵的两人,一人年老是个船家,另一人彷佛十二三岁,似是小花子袁生。
她们沿途见过不少来去的游船,和这类小渔舟,还有十几根竹子扎成的竹筏,顺流而驶快的尽有,似此快法,却是初见。
这时,船中几人正在说笑,有的背向窗外,全未看见,灵儿紧倚着婉儿,虽然看到了,也不以为奇,未敢开口。
等酒饭吃完,船家讨好,收拾完了器具,又泡上了好茶,便照前言,连妻女一齐下手,又是迎风,船果然快了起来。
婉儿笑道:“还是没有那小渔船快。”
尤彩练笑道:“不能再快了,你没看到,他们已尽了力。”
婉儿忽发奇想,笑道:“如果我们施展内力,助他摇橹,我想定会快了许多。”
尤彩练笑道:“可能会快些,只怕走不多久,非但会摇断了橹,只怕连船也得散了呢!”
张晓霞一听,连忙喝住道:“彩妹,小声些说,船上的忌讳多呢!”
婉儿道:“霞姊的胆子越来越小了,有我们在船上,他这条船就算遇上大风波也不要紧,还有什么忌讳?”
明霞笑道:“胡说,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忌讳,你没看见他们把一条鱼都切成两片端上来么?那就是防客人吃完这面,再吃那面,忌讳那个‘翻’字,任凭待会你给他多少犒赏,也抵不了一句忌讳,何必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使人不快呢!”
这时,船家正忙着摇橹,没有听到,明霞笑道:“民间积习,相沿已久,如被他们听到,至少担上十天半个月的心,弄巧还得许愿酬神,求保平安,我们无聊的信口开河,却害他们虚耗钱财,还得担上心事,那是何苦呢?”
晓霞笑道:“毕竟明姊的江湖经验多,我虽跑过不少路,这些忌讳还是初次听到,看来凡事都得留意,否则今后在江湖上走动,免不了到处受人抢白,那才冤呢!”
明霞笑道:“这也不算什么,本来入国问禁,入境问俗上处有一处的风俗习惯,我们自己鲁莽,怎能怪人。”
明霞道:“我想出门在外的人,也没有什么大难处,只是遇事少开口,人和气些,也就行得通了。”
说话之间,船家进来说是马迹山就快到了。
这时灵儿正凭窗回望来路的波光月色,忽然失声,道:“婉妹妹,你看!那不是先前那小快船么?怎又到了我们船后?”
婉儿忙即探头外望,果与先见小舟一样,同样的三人六奖,两前一后,快也相同,已然驶入湖中,水云泱漭,波光浩荡,轻舟一叶疾同箭射,略一转侧,便往斜刺里西洞庭方向驶去,没了影迹。
看神气,不是由马迹山驶来,就是尾随自己船后,刚由船后退驶回去。
看样儿,颇似先前的小舟,一问灵儿,也说一般无二,船中五人竟会无发觉,直到离舟远去,方被灵儿发现,但是灵儿因初与几人同行,总还有些生疏,也有点儿自卑,是以始终在躲着众人眼光,偏头窗外,不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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