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已被叶明霞瞪眼止住。
因为,叶明霞已看出许多疑点,断定对方虽与大师兄相识,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又料到先前那两起夜行人,至少必有一起是他的同党,有心拿话逗引,一听小婉儿冒失开口,当人不便发话,就瞪了她一眼。小婉儿冰雪聪明,一看师姊倏然瞪眼,就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不禁面上一热,刚把口闭住,那道士忽然道:“原来两位是富春三友,云大先生命来的么?这里正是玄真观的下院,我们观主和云大先生多年好友,你们有什么事么?”
他这一说,叶明霞已去了一点疑心,但是,仍以为对方根底难料,也许就是坐地分赃的绿林人物,看对方背后尚对大师兄如此恭敬,可知他们不是大师兄之友,也必是经大师兄制服的绿林人物。自己正不知那两拨夜行人的来历,大可向其探询,忙笑道:“我们和云大先生相知不久,为了路过此间没有宿处,是他朋友,可以提名借宿,明早上路,不知可否?”
那道士笑道:“富春三友在这一带的声名,可是大得很呢!无论对谁祗一提他,准有便宜,快随我去见观主,定必尊若上宾,请到里面再谈吧!”
小婉儿在旁,见那道士生得鼻孔朝天,二日深陷,目光作深碧色,下面一张个嘴,笑将起来,说不出有多么难看,不过,现在既已成了宾主,也就不在意了。
那道士正领着二人前进,忽一道童飞步跑出,见面即道:“师叔,师父命请客人入内款待,酒饭已预备好了。”
那道士笑道:“你师父知道他们是云大先生引来的么?”
小道童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是丁师叔对我说的,他们的来历,不知师父知道没有?”说罢,朝二人看了看,转身就跑。
叶明霞始终认定庙中人,是绿林中人,至多新近洗手,以前绝非善良。
见那道童,年约十四五岁,见人并不理睬,临去一看,似颇轻视,身法甚快,晃眼绕过第二层殿后。
虽因对方看重富春三友,改倨为恭,未存敌意,仍在逐处留心,不敢丝毫大意,故意放慢脚步,和道士说些闲话,问知那道土姓潘,而那道士也未回问,不禁暗忖:“主人虽是因友及友,并非素识,既然看重自己大师兄,而对自己来说,就算是知道来历,在礼数上也应请教,何以不听回问?”
她心念才动,人已绕进二层院内。
就见这座院落,当中有一座假山,高约三四丈,花树颇多,此刻正当月华如水,景甚清丽,由山前起,直到内殿门外,都是白石铺地,长达七八丈,两旁偏殿,也颇高大,均有走廊。
当他们已快走到山前,叶明霞才发现那假山,形势奇特,上宽下窄,拔地直起,下面是一丈许粗的石桥,离地两丈以上,方始向外开展,形如一朵千叶莲花。荫蔽亩许,占地甚广,上面两层,排列看好些尖头木桩,明是练功所用,因为早就看出主人的出身,当时也未以为奇。
正走之间,猛见月光地上,似有三个人头影子!一闪不见。婉儿还在东张西望,她连忙轻喊道:“婉妹,不可走开!”
她一面全神戒备,方抬手把脸摸了一下,倏闻丝丝连声,叮当乱响,满院寒光电射,烟雾飞扬,耳听殿房上和假山上面,纷纷喝骂,七八条人影,手持刀枪,飞纵下来。小婉儿看出情形不妙,急喊了一声道:“师姊……”
就见叶明霞首先翻身倒地,小婉儿头脑一昏,也被人擒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很快的被人捉将起来了,也不知过了有多久的时间,等她们醒来时,月亮已然偏了西,婉儿一看自己和师姊,全被人家绑在院中两根木桩之上。
对面大殿廊上,坐定两个道士,和五个身着夜行衣的壮汉,正在纷纷议论。
再看师姊叶明霞闭目垂头,不知何故,尚未醒转,先见道童拿了一些解药,正朝师姊鼻孔吹进,仍是不醒,又朝师姊头上打了一掌,方回禀道:“师父上野女人还是没有醒。”
婉儿见状大怒,正想喝骂,忽听那廊上贼众,争论甚烈,也就忍了下来,暗中用力一挣,发觉绑索甚紧,休想挣脱分亳,暗忖:“咒骂有什么用,平白多吃些亏,不如听他们说些什么,云师兄为什么引我们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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