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灵摇摇头:“会首不愿试,那也无法,我本想以此阵式,折一折会首的锐气,不多造杀孽而能叫会首退兵,会首既一定要杀个尸横遍野,明日铁血盟与青龙会联手,将尽全力与会首一搏,总叫会首满意就是。”
陆九州道:“听你的口气,未必你这阵法还能叫老夫心生退意?”
一灵道:“我这阵法演练未久,不过二十来天,能不能困住会首,我也不知道,不过明日就知道了。”微一躬身,回身穿过天龙大阵,向忠义墙走去,八百条大汉分四队紧随。
眼见一灵等走出数十步,陆九州道:“机会难得,我缠住那小子,你们冲阵,破阵后合围,捉住那小子,大功可成。”手一挥,五人如箭般射出。
一灵蓦地回身,喝一声:“发动。”八百名剑手闻声齐动,整齐如一人。陆九州五人如鹰般扑到,却恰如鹰入网中。立即陷入了无望的挣扎中。
陆雌英在小山上,见父亲发动,立即传令:“大家戒备,铁血盟、青龙会的人若冲出救援,大家就冲下去截杀。”然后呆了好一会,无论铁血盟还是青龙会,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来。
缠斗的地方离月前李青龙为开天龙大会筑的高台不远。一灵看了一会,跃上高台,盘膝坐下,竟大有老僧观禅的味道。
陆雌英见父亲久不取胜,早觉不妙,见一灵如此动作,心中更是打鼓。凝神看那大阵,八百条大汉盘旋绕动,四色纷杂,叫人眼花缭乱,一恍眼间,似乎那是一团五彩翻腾的云,又更似一堆互相缠绕的虫子,看了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陆九州的部署,是他穿阵而过,缠住一灵,护法四鹰四面冲阵,谁知这正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以他五人的身手,若是聚成一团,背靠背互为援应,可说天下任何阵法也困他们不住,而分头冲入,给大阵做五处隔开,顿时各个遇险。
任何阵法都是一个道理,密切配合,互相援应,譬如常山之蛇,攻头则尾应,攻尾则头应,击其中则头尾互应,总叫被攻者首尾不能相顾。天龙大阵也是如此,阵中剑手四面盘旋,挡左则右攻,拒前则后攻,总叫被困者顾此失彼。
只有挨打之地,无还手之机,似护法四鹰这等高手,有两人背靠背,天龙大阵也无奈其何,若似陆九州这等顶尖好手,有两个互为应援,立可打破大阵。可惜一着错,满盘输。陆九州等五人空负绝世身手,枉自挣扎了半天,却如落在烂泥潭里,反而越陷越深。
陆雌英与三旗旗主立在山上则是越看越惊。刘湘道:“这样无止无休的斗下去,累也会将人累死。”朱易道:“小姐,待我三个去助会首一臂之力。”
陆雌英摇头:“此阵太怪,不可莽撞,朱旗主,你领五百人,骑马冲一下看,但你切不可入阵。”
朱易领命,率五百快骑,狂呼下山,往大阵冲去。
陆雌英在山上看着,只见五百快骑进大阵,却是进一个死一个,进十个,死五双。不一会,死了个干干净净,只余朱易一人在阵外发呆,而那阵却无一丝撼动。仍是急速的转个不停。
陆雌英打一个冷战,突然想起小时候见人磨豆子,石磨转呀转,那豆子不论去多少,总是碾个粉身碎骨,而石磨却毫无影响。
蓦里一声惨叫传出,护法四鹰的一个,终于支撑不住,一个疏忽,身上连中五剑。四鹰功力在伯仲之间,一个撑不住,其他三个也差不多,眼见同伴惨死,心中慌乱,更是支撑不住,不一会,三鹰先后见了阎王。
陆雌英几个目眦欲裂,刘湘大声狂呼:“小姐,速下令,全伙一齐冲下,我不信就踏不平这鬼阵。”陆雌英此时也没了主意,眼见父亲一个人在阵中苦苦撑持,虽然神功惊人,只怕也撑不了多久,心中更慌,只得同意,令旗一挥,群英会三万人马,一齐冲下。
然而三万人跟五百人,在特定的条件下,也并无不同,特定的条件就是天龙大阵只有这么大,如将天大阵比作一个人,那么二十个人跟两千人围攻,也就没什么不同。一个人四周的空间只有这么大,人再多,能近身的也就是一、二十个人。其他的人就算有力也无处使。当然两千人与二十还是有区另的,那就是,两千人远比二十人经杀,同样地,三万人也比五百人经杀,死也死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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