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不赊偶尔也发愁,他就发愁一件事:到了云州后,怎么才能劝得云州遗族随他南归!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乡愁,真的像西门紫烟说的那么有魔力吗?吴不赊真的很怀疑。不过愁也没用,到云州再说吧。
又走了几天,已到了邪月国势力的边缘,邪月国的影响力已大大减弱了,但是并没有人来找碴子,反而一路都是难民。吴不赊问了一下,原来前面在打仗,三国打一国。挨打的叫白鸟国,抗不住另外三国的大军,大部分领土都失陷了,只守着一处险关垂死挣扎。这些难民便是白鸟国人。
吴不赊就怕麻烦,只好绕点路,从白鸟国的邻国双梧国绕过去。这天到了一个镇子,已经进入双梧国了,却仍然处处都是白鸟国的难民。
吴不赊一行人进了镇子,见前面街上围着一大堆人,都是难民,拥挤不堪,好像在争抢什么东西。吴不赊估计是有善心人在施粥什么的,也懒得看,想从侧面的巷子里绕过去,这时难民中忽地跳出一个人来,竟然是叶轻红。叶轻红跳起来悬停在难民的头顶,蓬头散发,脸上还有个黑手印,手中却抱着个大箩筐,一脸急怒的样子。
“这傻丫头竟然到了这里。她在做什么?莫非被难民抢了?那就太搞笑了。”吴不赊大是好奇,看见叶轻红的样子,更觉好笑。象斧几人自然也看到了叶轻红,立时一片“咦啊”之声,鹿金弦叫道:“这是叶小姐啊!我就说嘛,什么先奸后杀先杀后奸,你们这些家伙。”
象斧三人都有些尴尬,但三人脸皮贼厚,还在死撑,象斧就装傻:“叶轻红?哪里?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巨大的脑袋乱转,就是不往叶轻红那个方向看。
鹿银弦道:“那边好像是有个人在飞,看不清楚,难道是仙女?”桑刀儿哼了一声:“会飞的就是仙子吗?也许是鸟人呢!”话题一转移,鹿银弦立马摆出一幅争辩的架势:“鸟人成了仙,那就是仙女啊!”
象斧也马上掺和进来:“你这话不对,难道鸟人都是母的吗?要是公鸟人怎么办,也叫仙女?”
“公鸟人就叫仙公好了。”桑刀儿冷笑。
“这几个鸟人。”吴不赊又好气又好笑,懒得理他们,让他好奇的是叶轻红,不知她在做什么。
叶轻红正在空中顿足,哑着嗓子叫:“没有了,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说着,还把手中的竹筐倒过来。
“什么东西没有了?”吴不赊心下奇怪,眼一扫,在几个难民手中看到了铜钱,明白了,原来叶轻红在这里发善心,施舍铜钱。只是难民太多钱太少,争抢之中,还把她抹了个大黑脸。
见竹筐真的空了,难民散了多半,但也有不肯走的,还眼巴巴地望着叶轻红,远处还有刚得了信的难民正往这边赶。
“居然散钱,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这傻丫头。”吴不赊暗暗摇头。
此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从吴不赊身边奔过去,小男孩约摸五六岁,小女孩大些,可能有八九岁了。小女孩牵着小男孩,小男孩走不动,小女孩给他鼓劲:“弟弟,再加把劲,仙女姐姐还在那里呢,拿了铜钱,我们就可以买包子吃了。”
原来是听到风声来领铜钱的。小男孩走不动,听到“包子”两个字,猛地又加快了脚步,不料一个踉跄,“扑通”摔了一跤,“哇”地哭了。
“弟弟不哭,仙女不喜欢爱哭的小孩,看见你哭就不给你钱了。”小女孩扶他起来。小男孩摔得有些重,裸露的手肘处破了皮,有血渗出来,痛得直吸气,却被小女孩吓住了,不敢哭,抽泣着道:“小杰不哭,不哭。”
“来,姐姐背你。”小女孩把小男孩背了起来。小男孩瘦瘦的,估计可能二十斤都不到,但小女孩也瘦,只是高些,比小男孩重不许多。她背着小男孩,踉踉跄跄地往叶轻红那边走。
“大家都散了吧,我真的没钱了。”见还有人不肯走,叶轻红又晃了晃空竹筐,还在筐底拍了两下。小女孩也听到了这话,身子踉跄了一下,站住了,似乎有些犹豫,却终于还是迈步向叶轻红走过去。那瘦小的脚步,有一种绝望的坚持,走得两步,一个踉跄,一跤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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