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看装木精的葫芦,吴不赊倒犹豫了一下,他听过各种各样关于法宝的传闻,有的说收放法宝要念咒,有的说要捏诀,有的又说什么都不要,法宝认主,自动出去自动回来,没个统一的说法,而在《追风经》上,说到追风门的练器之术,收放都有口诀。那这木精的收放到底要不要口诀呢?其实吴不赊之前想制住一尘子,就是想逼问收放木精的口诀,紧张之下手一重,一尘子死了,这口诀也没法问了。
这木精是个好宝贝,可若是收不得,那就不敢放,无良商家搞噱头,经常有什么吐血价跳楼价卖老婆价,吴不赊这会儿却真是后悔得想吐血:怎么就把一尘子打死了呢,这下怎么办?
吴不赊翻来覆去拿着葫芦看,忽然看到葫芦底部画着一道符,心中一动,细细回想之前一尘子放木精时的情景,好像既没见嘴皮子动,也没见捏什么手势。难道收放木精不要法诀?当然,也有可能一尘子是在心里念,但也许根本就不需要,放木精只要拨塞子,而木精之所以自动回来,是因为葫芦底部这道符的克制。
吴不赊感应片刻,发觉这道符确实有一定的灵力,他一咬牙,暗道:“拼一把,真要跑了就算了,若还敢对付老子,老子就砸了葫芦,再放风虎和他斗一斗,倒看看哪个狠。”
木精功力虽强,玄功虽妙,但一尘子已死,吴不赊再把风虎摄来,两下合力,足可与木精一斗。虽然摄风虎耗力,但撑个盏茶时分还是不成问题。
他微一凝神,拨开了塞子,青光射出。但奇怪的是,之前一尘子放时,那光芒有两三丈高下,这一次却矮得多,最多丈余,光柱也略小了些,看来是有些不对。吴不赊心里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柱,只见一个小人飘出,见风而长。木精现出身来,抱拳躬身,却突地一惊,“咦”的叫了一声,看看吴不赊,再看看地下一尘子的尸体,一脸不可思议。显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明他一凿柄制住了吴不赊,怎么吴不赊好好的,一尘子反而一动不动呢?
吴不赊自然明白他心中的想法,却不吱声,只暗暗凝神,提防木精异动。但那木精一惊之后,并没有扑上来,反而拜倒于地,高声道:“木长生叩见新主人,主人但有所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情形意外,吴不赊又惊又喜,面上却不动声se,拿腔做势地点点头:“很好,今儿先见个面,让你认认人。木长生是吧?名字还行,好了,你回葫芦吧!”
他提着心呢,万一这木精说一套做一套,不回葫芦怎么办?但木长生却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起身还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揖,跃回青光中。青光回收,吴不赊忙塞住塞子,一跃起来:“哟嗬!”
木精如此听话,收放如此顺利,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能得到这样一个宝贝,他实在是乐疯了。不过他心中始终有几分疑惑:“这木精如此听话,难道真是受制于这个葫芦?葫芦在谁的手里,谁就是他的主人,可以随意支使他?”但他又想,“这老木头怪有没有骗我呢?让我不提防他,再冷不丁给我一下?”
他心中一时惊疑难定,看了看地上一尘子的尸体,想:“先料理了这家伙,回头再问清楚。”他提着一尘子的腰带,御风而起。好在一尘子瘦,一百斤不到,吴不赊勉强能带着他飞起来,只是飞不高,十来丈的样子,但他也不必飞太远,到了城外往河中一丢了事。回到住处,他又掏出葫芦,再把木长生放出来。
木长生出来,立刻又跪伏在地。他之前见一尘子可是站着的,吴不赊暗察木长生的表情,心下暗暗盘算:“这么恭敬,是新换了主人不熟还是想装作畏服让我生出轻慢之心再算计我?如果是真怕,这葫芦该是个关健。”
不过吴不赊当然不会直问出来,抬抬手,道:“起来说话,我这人最好打交道了,你以后也不必跪着。”
木长生应了一声站起来,瞟了吴不赊一眼,又垂下眼,一脸恭敬地站着。吴不赊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半点破绽,道:“把你的来历说说吧。”
“是。”木长生抱拳应了一声,“小老儿本是个木匠,木长生是我本名。小老儿五十岁时收了个徒弟,也姓木,叫木灵儿,心灵手巧,小老儿非常喜欢,却全没想到木灵儿根本不是人,竟是山中一株老树成精。一年中秋醉酒,木灵儿突发狂性,竟然要吸小老儿的血。小老儿本不是他对手,但小老儿当年学艺,从师父处学了一个心法,专克木魅的。因为木匠这个行当专门和各种木料打交道,而有些古树年久成精,木匠中也有修道之人,创下这个心法。小老儿危机之际,运起这个心法,反而克住了木灵儿灵窍,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尘妖道突然现身,竟然把小老儿和木灵儿同时打死。木灵儿内丹已然成形,只是灵智被小老儿所克,一尘妖道借我一点魂魄出窍之机,以妖术将我的魂魄与木灵儿的内丹融为一体,于是小老儿就成了这个样子,我的灵智,木灵儿的精元,人不人,妖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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