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要作如是想,铁某──没意见。”铁毅眼中的厉味,愈发焰盛。
两人一同静默。但彼此双眸的凝注,却透露出比诸口舌争锋更加锐灿的讯息交击。自铁毅与庾擘鳄开始对话后,他们便卷进了一场杀-劫!看来平淡的谈论,却隐含着阵阵血冽的杀机。
他们都不动,因为,时机还没到。
他们都在等对方动,等敌方一瞬一息的疏忽浮躁。
铁毅不由得佩服庾擘鳄。因为,[恶]的确沉得住气、耐得住性子。
等──也可以是一种艺术。庾擘鳄用得很好。[四妖]之名,确然不假。
庾擘鳄也佩服。他也佩服铁毅。以庾擘鳄横霸武林二十载的声名资格历练,当今江湖已少有人足以与他一峙。想不到,眼前这不足三十的男子铁毅,竟撑得住;且深蕴的反击威势,并未减弱。好!
马蹄声,传来!
铁毅与庾擘鳄心头,俱是一跳。
庾擘鳄开口:“是云飘?《侠帖》的‘云’?”
铁毅点头。
“你的帮手来了。”
铁毅还是点头。
“你不高兴?”
“铁某,不必高兴。”
“怎么说?”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战斗。与他人无由!”铁毅意简言赅。
庾擘鳄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铁毅知晓,方才他已渡过一劫。因为,庾擘鳄点出他心中的一微光寄望。那就是,他与云飘的合璧攻击!其实,铁毅并无全然的把握,能够必胜庾擘鳄。因此,在他的意识底下,自会有相当的层面,渴求着云飘的到来。铁毅当然明白这一点。
是以,只要在庾擘鳄提出这一点时,他心情有一丝的波动。那么,现在他与庾擘鳄,就必然不会再有对峙的可能了。因为,他已死;死于[恶]的[挑生绝死钩]下。因之,铁毅唯有摆弃、割却了。
他只有放开心中对云飘尽速赶来的冀求,才能背水一战、决意无悔!他必须将自己置在死地,才能后生。不!连所谓的生之念,也都该舍弃!唯有,忘了求生的本能,才能心无所碍的一战!否则,他必然输,也必然死。
铁毅这一舍生就死,庾擘鳄亦不得不作出择决。因为,铁毅的心忧已去,而云飘又将要来至;他可以说已陷进腹背受敌的危境。庾擘鳄实在没有太多多余的时间考虑。他得尽快做抉择。铁毅这一回的心理反击,可重得让他苦笑不出。
铁毅一切就绪。他清楚庾擘鳄也是。庾擘鳄已发招在即。铁毅知晓,庾擘鳄没有什么其他选择的可能性。庾擘鳄只有与他一战,才能获得生天。否则,只要庾擘鳄稍起逃生之意,那么他的暗之刀,将受气机牵引,而将之一刀绝命!
[水月梦蝶]。
[无恨天]的第二招。
铁毅的暗,已跃然欲斩。
庾擘鳄,动。蓦然就动了!
他怀中直冲起一双怪异弯折的双钩,蛇轨钻出,直取铁毅腹部。
铁毅,闪。暗影旋飘,弥天落向庾擘鳄的双钩。
[挑生绝死钩],一生、一死。
生是残;死是灭。同等狠辣,同等霸道,同等贪血。
铁毅刀锋寒冽。一股股的飙浮刀气,破虚-出,镂蛀整个空间。
庾擘鳄强烈感受到,铁毅一刀如梦似幻的无上武道。
映于水湖凝镜的星夜之月,鲜然活灵地刻入庾擘鳄的心版。
水月思离蝶梦江。
庾擘鳄的魂心,彷佛真的焕生出一只翩然流舞的蝶。一只若梦非梦的蝶。梦-蝶!
蝶之梦。
那将瘐擘鳄骤狂的心志,丧灭夺失。庾擘鳄知道他是被迫,而动;被迫充满杀气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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