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篱的剑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战斗结束了。
沈南枝一把扶住苏旷,大叫:“哥,他伤得厉害。”
沈东篱匆匆跃过,把了把苏旷的脉息,舒了口气:“放心,这小子命大,死不了的。”
苏旷抬起头,看看沈家兄妹,看看凌寒初,看看已经血战力竭的玉家姐妹,笑笑:“是,死不了的。”
初升的朝阳将明净的光辉洒进阴霾森严的苏府大院。
漫长的夜结束了。
苏旷虚弱而疲惫,但他知道,太阳已经生长在心底。
……
“那些杀手究竟是什么人指使?谁出得起这样的价钱?他们是不是有仇?”玉红绫思索再三。
苏旷伸展了一下手臂:“干我屁事。”
“臭小子,你坏了我们姐妹的生意我还没找你算帐呢!”玉红绫佯怒。
苏旷笑道:“红姐……要不,我再给你打打杂,少算点儿工钱?”
“呸!”
“再不然,我帮你搞定那个沈菊花?”苏旷笑得没心没肺。
玉红绫神色黯淡下来:“行啦,瞧不见人家手足情深?”
沈东篱与沈南枝正额头抵着额头,笑得一脸阳光。
苏旷愣了:“他们……不是兄妹?”
沈南枝耳朵甚尖:“你管我们!我又不是爹亲生的。”
苏旷躺在柔软的卧垫上:“随你们,这年头,亲生的又怎么样?”
沈南枝知道又说错话,吐了吐舌头,丢过来一个包袱:“喂,试试你的臭手,不过你要花一段时间适应肌肉的控制,学得好了提个篮子摇摇扇子总是没问题的。”
苏旷打开包袱,将左手套在手臂上,喜不自胜,沈南枝的手艺果然非同凡响,也不知义手是用什么做成,看起来肤色竟然和右手没什么两样。他连忙回头笑:“沈姑娘造假的功夫,真是天下无双,难怪叫沽义天下呢。”
“切。”沈南枝勾着哥哥的肩头:“老娘我卖的是假货,义气可是真的……真正造假的,后面哪。”
镇江苏府,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苏旷发誓,那个地方他再也不会回去,那一家人的闲事他再也不管……
“你真的不和我们回沽义堂?喂,苏旷,一经售出,本姑娘概不负责啊。”已至路口,沈东篱勒住马缰。
苏旷点头:“你照料好凌兄的腿,我就感激不尽了……苏某大好青春,总得抓紧时间找个媳妇。”
他跳下车,翻身上马,吸了口气,向另一条道奔去。
沈南枝附耳对沈东篱道:“你猜,他干什么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沈东篱拱手:“凌先生,红绫,诸位姐妹,后会有期……”
沈南枝急了,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你真的不管?”
沈东篱龇牙咧嘴:“南枝,你不怕我吃醋?放开放开,要咬断啦!”
玉红绫暗然神伤,悄然退去,凌寒初也不知如何与这对古怪男女招呼,也嘿嘿一笑离开……
沈东篱这才叹了口气:“走吧,这个苏旷,口口声声不管不顾,非要去招惹借刀堂,我真是奇怪,他这种人怎么能在江湖上活这么久的!”
苏旷躺在草堆上,新鲜的稻草,白天被太阳晒过,满是芳香。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祠堂,空旷安静,且不算太脏。
他很是满意置身的所在,已经躺下歇息了大半个时辰,还没有蛇鼠之类前来打扰,火堆上的瓦罐里已经传出米饭的香气,一只肥大的野兔烤得油滋滋香喷喷,三年来,他手艺已是大大长进。
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很有品味的”长衫不幸被划破,白天苏旷在扬州城转了几圈,买了几件长衫短衣,一双短靴,一口长剑,一包药材,玉红绫所赠的几十两小本生意的“本钱”立即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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