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旷传奇(18)

2025-10-09 评论


    “上次的生意,是谁的主使?”苏旷回头,声音陡然加了几分严厉。

    一众人手里齐齐握紧兵刃。

    “不说也无妨,替我和你们的头儿约个时间,我要见他,如何?”苏旷微笑:“只是带句话而已,不会那么为难吧?”

    男子咬牙:“若是不带呢?”

    苏旷微笑:“我每月还领了朝廷一两二钱的俸禄,说不得只好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了。”

    男子犹豫着开口:“好……”

    那一个“好”字还没说完,破空之声带着硫磺的气息自外打来,苏旷大喝一声“快闪”,只是已经来不及,无数火箭直奔众人招呼过来,箭头绿焰闪烁,火中显然有剧毒,苏旷避气直跃而出,手中剑直取树丛后一道黑影,那人举刀一挡,苏旷正要变招,手中长剑竟生生断了。

    黑影呼哨一声,数人凌空而去,转眼就没入茫茫的浓黑中。

    苏旷适才一剑几乎使出十成内力,金壳线虫又坚硬无比,这把寻常长剑早崩了刃口,哪里还能交手?

    他略一迟疑,回头看时,祠堂中的黑衣杀手已经僵硬,竟是无一活口。

    他撕下块衣襟包手,细细搜寻起众人的尸体来,寻常的黑袍,无论质地针脚都瞧不出端倪……苏旷又走到那被金壳线虫所杀的男人身边,鲜血已经变成黑紫色,看上去令人作呕——那是个三十上下的男子,中等偏上身材,青色的布条齐齐束起长发,却因为额骨缺损,头发也软塌塌趴在一边。

    这样一具惨死的尸体,实在没什么好看,苏旷却看得分外仔细——靴底并没有任何扬州城之外泥土,手掌只有长期握刀的痕迹,是的,这是一个老手的杰作,针脚,饮食的习俗,皮肤的粗细,习惯的动作……毫无瑕疵的完美。

    即使是天下第一名捕铁敖站在这里,也瞧不出什么不对来。

    苏旷的眼里,却有了越来越深的悲哀。

    他站起身,忽然深深洗了口气,一手解下那男子束发的布条,大步离开。

    脑中千头万绪,一时整理不清,只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却是要尽快找些银子,重新买匹马,买把刀。

    说起来那杀手的弯刀,那真是上好的家伙,百炼精钢,合适的弧度,不轻不重的手感,只可惜苏旷并没有捡死人东西的习惯。

    很小的时候,师父就曾经教导过他,做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万万不能没有原则。苏旷一直很庆幸自己有个好师父,或许师父因为他的身世坎坷,怕他走上偏激的歧途,所以对他的训练或许不那么严格,却教会了他许多人生最重要的道理,让他在经历人生各式风雨之后,依然可以坦坦荡荡,开开心心的活着。

    摸了摸怀里的青布条,苏旷决心去京城拜见一下师父。

    天色已是微明,扬州城开始展现出特有的活力。

    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不过对于苏旷这样的穷人而言,这满眼的纸醉金迷就不啻是煎熬了。

    只是……等一等,扬州城即便再繁华,这一大清早的,人是不是也多了一点?而且更重要的,是人流里,练家子也多了那么一点。

    好像有什么热闹要发生了。

    苏旷随手拉住一个青年,长揖道:“敢问兄台,今日莫非有什么好事不成?”

    那青年上上下下看了苏旷两眼,见他一身装束文不文,武不武,灰头土脸,冷笑一声:“就是有好事也轮不到你,闪开!”

    苏旷笑嘻嘻道:“都是江湖上混口饭吃,兄弟何必这样?”

    那个青年仿佛受到极大侮辱,一手已经移向腰间:“我乃是放鹤门堂堂弟子,你胆敢说我是江湖上的混混?”

    “是是是。”苏旷陪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放鹤门高弟,久仰久仰,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只是兄台一定见多识广,可否说来听听,让兄弟我也开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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