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木退后一步,淌着汗,呼吸急促地道:“姓吴的不是窝囊废!”
雷一金哼了一声:“说!”
吴大木摇摇头道:“不知道!”
雷一金忽然极为温和地笑了,那笑却是阳光里的冰渣,和煦中的冷厉。语调出奇的低柔:“朋友,我要生剜你的右眼!”
吴大木尚未及问答,已自鬼魂的诅咒般来自无形,只见人影一闪,他的双掌倏然上崩却崩了个空,一个手指那么准确而恰到好处地贴在他的右眼眼皮之上。
“你太愚蠢了。朋友,记得用短路子争取时间,你的头也移得太慢!”
吴大木哆嗦了一下,脸色紫中泛青,呐呐不能出言!
雷一金收手后退,安详地道:“不要逼我伤你,告诉我,我的朋友被关在何处?”
吴大木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根木头似的一言不发,他实在为对方这种闪电般快捷的身法吓破了胆,就好似自己是一个三岁的稚童在与一个专走钢索的卖艺人比赛着身眼手法一样,简直差得十万八千里!
雷一金用手揉揉脸,道:“吴大木,以后,你可以说是我逼你说出地方来的,不要愚蠢,以一件不需要死亡做代价的事而去死亡是最不值得,这包括你们庄主在内!”
吴大木紧闭着嘴唇不说话,他已横了心,宁死也不肯说出一个字,因为,他不愿,也不能背叛“青松山庄”!
自对方的神态上,吴大木是吃了秤铊铁了心,雷一金感到棘手,他并不真的想伤害这人,但是,若不用强,又如何能使他屈服呢?
雷一金摇摇头,道:“你真不说?”
吴大木仍然闭嘴不答,脸上一片湛然,大有泰山可倾此气不竭的意思。
雷一金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半响,道:“也罢,我走了!”
说着,他转过身,目稍子却瞥及吴大木那愕然的松散与释怀,于是,他身形刚刚转了一步,突的半侧出手,吴大木闪躲不及,“吭”的一声闷哼,人已像一堆烂泥般栽倒!
雷一金点了他的哑穴及软麻穴,一把抓起他来,将他四平八稳地放在一张太师椅上,然后他蹲身到椅下,粗着嗓子道:“阿福、阿福。”
叫了几声,外面已起了一阵急促的步履声,方才那下人的口音传了进来。
“师傅,阿福在!”
雷一金压着嗓子,威严地道:“请莫师傅来。”
外面阿福似乎愣了一下,低声道:“莫师傅不是在三更里要与师傅您一起去查夜吗?怎的……”
雷一金粗起声音怒道:“去!”
阿福忙应了一声,急急去了,坐在椅子上的吴大木却空自急得大汗淋漓,两眼翻白,一点皮气也没有。
雷一金拍拍他的肩头,道:“我学你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太像,但韵味总还有那么一点,在这时,那阿福不会太注意这些,学人讲话首先要记住的一点就是语句尽量要短,要含混,而且不能说话太多,因为言多必失?”
吴大木气得浑身发抖,嘴角抽搐得像得了羊痫风。
雷一金微微一笑,将他的椅子搬转向窗,轻轻道:“别生气,硬汉,我点了你的穴道,别人不一定看得出来,但那莫师傅一定能察觉,可以,不能让他看到你的面孔神态,等我慢慢地骗,看看能有多少收获,当然,成功的希望只是一半!”
又等候了一阵,外面楼梯上已响起了脚步声,这脚步声沉实而迅速,俐落生生的,有经验的武林人士,一听就可以判明来人是个会家子。
轻轻叩了门,外面一个宏亮的声音道:“吴大哥,在下来了,大哥可有吩咐?”
雷一金悄然俯在吴大木耳边道;“此人声音宏亮清晰,可知定为一年轻人,而且他称你大哥,你的年龄最多四十多一点,那么,他大概也只有三十来岁,年轻人血气方刚,心直口快,骗起来较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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