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剑尖叫着怒天剑往下快击,身躯倏然地拔升,杨陵狂笑如啸,双刃刀如影随形紧跟而上左手划出一道硕大的圆弧,在这圈无形的圆弧中,千百掌影穿插飘射,有如星月交辉,浮沉不定,展现出一付罕异的景色,这幅罕异的景色,只是突然一闪而寂,而凌空的“邪剑”皇甫仁却已闷哼连连,身子在急剧地翻滚中,断线风筝般沉重地摔跌在山岩左侧的一片锯齿形石面上!
方才,杨陵一口气连连串暴展“修罗刀法”中的精华招式,同时,左掌也以他那别出心裁创出的古怪邪异卓绝散手“摩云追月”合并攻敌,如此双管齐下,皇甫仁任是加上三分刁赞狡猾,何况是受了重伤,又如何能挡得住这连串的快攻猛击!
仰卧在那起伏不平,粗厉坚硬的石岩上头,皇甫仁口中黯紫色热血不停地往外狂喷,他单眼怒睁,眼珠子似欲突出眼眶,面上瘰痉赘赘的伤痕也呈现一种可怕的乌青色彩,胸口在剧烈地起伏,四肢断续地痉孪,而他那柄“怒天剑”
却仍紧紧握在他有如滕箩般的五指缠绕的手中。
杨陵的双刃刀并没有伤到他,仅只逼着他往高处跃躲,真正使皇甫仁吃到苦头的乃是同时推出的“摩云月”,这一记古怪邪异的掌式,在刚才那一刹那间,便有十七掌重重击中了皇甫仁的身体,而且,大都伤到要害。
现在,杨陵缓缓地走近了皇甫仁,皇甫仁仰躺在那里,已经无法移动,无法挣扎,甚至他连那仅存的独眼也难以转侧了!
有生以来,杨陵曾看见过很多的尸体,以及,很多垂死的人,如今,他知道皇甫仁已然快要接近成为一具尸体,现在,他正是一个典型的濒死者了。
微微俯下面孔,杨陵有一种悲悯地注意着那奄奄一息的皇甫仁,口中“啧”了两声,他叹息道:“何苦来呢?老邪,虽说早晚你也难逃这一关,但多活些些日子总是好的哪,你却非要争一口气,真叫我替你宛惜。”
“哇”的喷出一口紫血,皇甫仁张了张嘴想嘶叫,但是,发出的声音却低弱有如蚊蚋。
“你……你好恨……”
摇摇头,杨陵平静地道:“当然,你在临去之前,必定不会感到心甘情愿的,假如我是你,我也会和你一样,老邪,觉得痛苦吗?”
那血红的单目,却光芒散乱僵厉的眼珠子死盯着杨陵,在鲜血溢流中,皇甫仁气若游丝道:“六十年……江湖……
闯荡……到头来……却竟栽……你的手中……我……我死也不能……暝……目……”
叹了口气,杨陵颔首道:“瓦罐难离井边破,老邪,如今你也就应了这句话啦。”
喉头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怪异声响,在这片声响中,皇甫仁口里的鲜血又狂涌如泉,蓦地,他单眼怒翻,摧肝涩胆似的嘶叫:“杨……你等着……我要找你索命……!”
杨陵尚未及回答,皇甫仁已全身一挺“咯”地一声之后立即断了气,他就那么形状惨怖地仰卧在那里!
这时,神龙教方面,已处于绝对不利之势,四十几名右角郎经过激战之下,伤亡累累,剩不下足二十人,虽然,雷一金这方面的人亦损伤不轻,但却士气如虹,越战越勇,锐不可当!
雷一金与“毒一笑”范禹之战,已超过了五百招以上,看情形,二人在一时半刻之间,仍然无法分出胜负!
“毒一笑”范禹功力并不逊于“邪剑”皇甫仁,所学又极为渊博,他甚至已将正邪各种绝学融于一身,但是,他所遇的对手,又是这一代的武林奇材,尽管他将所习武功全部施出,也仅只能维持一个不败的局面而已!
场外的战况,他仍然看得不十分清楚,对方采取的各个击破战策,他亦已洞澈于心,但是,明知道却无力加以阻止,不是等于不知道一样吗,以他的对手——雷一金一身超绝武功来说,他是决然无法再抽身去兼顾别人的,而且,范禹十分明白雷一金目前的身手虽然凌厉精绝,似乎还有绝招未曾发挥,未倾全力一般!
于是,他紧咬着牙关,那双目透出火一般的炙烈愤怒,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手中的一支剑上下翻飞,时圈、时点、时挑、时劈、时刺,进如神龙舒卷,退似灵蛇闪掣,轻灵得像空中一丝云彩,又沉重得有若厉钧的山岳,他已将手中的兵器与心相连,可以随着意念纵驰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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