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世表苦恋白君仪,虽无进展,却未断绝希望。此时他忽见华天虹与白君仪化敌为友,白君仪对自己神情冷淡,华天虹却又一变而为玉面朱唇,风采夺人,恍若临风玉树,不禁妒恨交集,化作一股暴戾之气,话犹未了,自往座中走出。
华天虹见他气焰嚣张,言行无礼,不由勃然大怒。转念一想,又觉得此时与他动手,难免有争风吃醋之嫌。当下他强压怒火,袍袖一拂,离座走出。
白君仪芳心大急,暗道:今日之事,非得斩钉截铁不可。绝了谷世表,大不了反脸成仇,兵戎相见,若是激恼了他,只怕今生今世,再无和好之日。
少女心,海样深,尤其是白君仪这种心高气做的女子,不动情感则已,一旦动情,纵然斧锁相加,她也绝不回头。这时心念一决,她立即闪身而起,追到华天虹身旁,道:“曹州有的是南北名厨,我陪你另找地方用饭吧!”
华天虹心神一凛,对她这种断然态度,既感得意,又感到难以适从。他转身立定,不知如何是好。
谷世表羞忿欲绝,猛然站起,厉声道:“贤妹留驾,小兄这就走了!”
白君仪闻言,扯住华天虹的衣袖,两人让在道旁,等待谷世表走过。
谷世表是无量神君仅有的弟子,原来也是架骛不驯,目无余子之人,只因爱上了白君仪的绝色容颜,才有几分温顺耐性。此时他美梦乍醒,妒恨交迸,不觉回复了偏激狠辣,眶毗必报的本性。他走到二入身旁,倏地转身站定。
白君仪见他神色不善,顿时脸色一沉,冷冷说道:“谷兄,你我道义之交,素无私人瓜葛,今日之事,谷兄若是顾全体面,最好不要旁生枝节!”
谷世表冷笑一声,道:“世交兄妹,多年情谊,贤妹也太决绝了!”他目光一转,朝华天虹阴沉沉一笑,道:“谷某奉师命至靖州寻仇,看在白家贤妹面上,将那一段梁子搁在脑后,事到如今,你小子该有一个交待了。”
华天虹暗暗付道:此人私情在先,师命在后,倒也可笑。
忽听白君仪怒声道:“谷兄旧事重提,殊非男子汉行径,秦家的梁子小妹顶下了,谷兄若有不平,只管向小妹叫阵!”
谷世表余恋未息,还不愿与白君仪决绝,但将华天虹恨入骨髓,势必杀之而后快。这时,他冷冷一阵长笑,满面讥晒道:“华天虹,你人是变得好看多了,但不知武功长进了几许,表里是否能相衬?”
见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华天虹哑然失笑,但是想起昔、日在靖州秦白川家内,捱了谷世表一记“九辟神掌”。几乎断送一条性命的事,也不禁大感得意,觉得那一掌之仇,简直不用报了。
他虽然暗暗好笑,却怕谷世表迁怒秦家老弱头上,当下脸色一整,道:“久闻无量神君言出必践,最守信诺,你是他的衣钵弟子,理当不堕师门风范……”
谷世表截口说道:“你不必拿话扣住谷某,有种就露上几招,只要你小子不死,谷某绝不寻秦白川老儿的晦气。”
他本在大巴山作客,白君仪不告而别,悄然东来。他随后追赶,午间方始抵达曹州。在神旗帮分堂内打了一转,立即寻来此处。华天虹与诸元极相斗之事,他尚未听人说起,所以言辞之间,依然将华天虹估计甚低,宛若不堪一击之人。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难得阁下千金一诺,在下不辞一战,时间地点,但凭吩咐就是。”
谷世表怒不可抑,哪有耐性等待,四下打量一眼,道:“随我来!”他转身大步走去。
华天虹随后走去,白君仪默默无言,紧随在他的身边。谷世表走到“演武坪”上,转身立定,眼看华天虹与白君仪并肩行来,相形之下,愈感颜面无光。他激忿当头,脱口说道:
“我若幸胜一招,贤妹不可拿我的解药救人。”
白君仪双眉一剔,由怀中摸出一粒药九,随手扔了过去。
谷世表接住药丸,忽又感到后悔,觉得不该与白君仪翻脸,转念忖道:我毙了这小子,看你断不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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