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之下,他抽出铁剑递了过去。
他与白啸天原是旧识,因有华天虹在场,两人身份有别,又恐言语冲突,因而两人都装着不识,彼此间望也不望一眼。
白君仪接过铁剑,掂了一掂,娇笑道:“原来那一柄六十二斤,这一柄轻了六斤十两。”
华天虹道:“原来那柄是玄铁夹乌钢,宝刀宝剑无法削断,这一柄仅只含着三成钢母,两者难以比拟。”
白君仪面庞一仰,道:“改日回总堂时,我替你将那一柄铁剑取来。”
华天虹道:“周一狂为人偏激,他就想取你的性命,你千万别惹他。”
白君仪小嘴一呶,道:“我先饿死他……”她倏地扑啼一笑,低下头去。
白啸天冷眼旁观,见自己的女儿拿着铁剑反复玩赏,似是趣味无穷,心中暗暗忖道:一把钝剑也玩得如此起劲,这”厂头对华天虹已经入迷了。
他想得一点不错,男女间就是如此奇妙,若是无情,纵然珠玉当前也不屑一顾,一旦情深爱重,虽是对方袍上的一粒纽扣,也会变是珍贵无比。
白君仪本是心高气做之人,几经波折,忽然爱上了华天虹,她是没有男女经验的少女,芳心之内,全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华天虹未曾加以峻拒,她便以为两心相许,好事已谐,再无问题了。以致两人相聚的时间虽短,她却时时幻想华天虹的一切,好似他就在自己身旁,不知不觉间,竟然忘了生疏和矜持,将华天虹当作良己最为亲切的密友。
白啸天却是情海覆舟之人,眼瞧女儿那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禁暗暗心寒,强颜一笑,道:“仪儿,敬一杯酒,去往各哨巡视一遍。”
白君仪娇靥生晕,端起酒杯,朝华天虹嫣然一笑,华天虹急忙举杯就唇,一饮而尽。
香风过去,白君仪翩若惊鸿,瞬眼不见,白啸天朝小灵挥了挥手,小灵也悄然退出了舱外。
华天虹暗暗想道:白君仪和小灵都要回避,这是什么机密大事?
但见白啸天沉吟不语,只得朝华云道:“你到船头守望,没有白老帮主的令谕,别让任何人进舱。”
华云心头不愿,道:“此处戒备森严,谁能冲得进来?”
华天虹左右为难,无奈之下,只得沉下脸色,道:“你又不听话,要我请出爷爷爹爹么?”
华云闻言一呆,目光电射,冷冷地盯了白啸天一眼,一步一顿,退出舱外。
白啸天微微一笑,道:“据老朽所知,令祖令尊,都未曾对这老仆使过脸色。”
华天虹轻叹一声,道:“除家母外,他是晚辈最为亲近之人,忠心耿耿,视晚辈如性命,只是不擅权变,逼得晚辈无法可施,不得不老下面孔。”他苦苦一笑,摇首道:“时移势易,处境非昔,晚辈也痛心得很。”
白啸天端起酒杯,慨然道:“贤侄是天纵之才,非庸俗之人可比,昔日种种,咱们一概不提,老朽敬你一杯水酒,有一段下情相告。”
华天虹双手捧杯,一仰而尽,道:“晚辈洗耳恭听。”
白啸天仰首吁了一口长气,沉声说道:“老朽娶妻程氏,才德兼备,二十余年之前,与令堂大人齐名,有武林二美之誉。?
华天虹暗想:没有那么美的母亲,岂能生出白君仪这样美的女儿,这是可想而知的事。
白啸天顿了一顿,接道:“拙荆之美,美在品德,容颜绝世,那也不必讲了。”
华天虹肃然起敬,道:“若有机缘,晚辈定然拜见伯母,亲炙教益。”
白啸天沉沉长叹一声,道:“我夫妇生有两个女儿,长女素仪,次女君仪,两姐妹是一胎所生,容貌酷肖,一般无二”
华天虹插口道:“晚辈由任玄口中听到过此事。”
白啸天双目之内寒芒逼射,道:“任老儿敢是疑心他那蠢子丧生之事,系我那长女素仪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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