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末午初,车入靖州城内,皇甫星被点的穴道也将冲撞开来,忽听那敖三口中低喝一声,马车已在一栋巨宅门前停下,随即响起一片请安问好、恭贺新禧之声。
皇甫星睁目一望,原来马车停在神旗帮靖州分堂的门外,门前站满了迎驾之人,每人都向那赶车的行礼,称他作“敖三爷”。
敖三双目炯炯,在众人脸上一扫,问道:“柯分堂主为何不见?”
只听一个青袍老者道:“回三爷的话,昨夜出了岔子,分堂主和两位管事失踪,一位赵老护法和一位林大香主适在本堂作客,如今也行踪不明。”
敖三沉着脸色哼了一声,那青袍老者接道:“堂内本来押着几名女犯,是城中秦白川的家小,昨夜一并丢了,此事已飞报总堂,恭请裁处。”
皇甫星听到这里,心头大感快慰,觉得自己虽然落入彼等手内,终算解了秦家一厄,对母亲交付的使命有了一个交待。
那敖三将手一摆,止住青袍老者再讲,扭头问道:“小姐可要下车进膳?”
只听美艳少女在车中道:“不用了,你快吃饭,早早赶路。”接驾之人闻得此言,立即有几人奔入屋内,那敖三忽然反手一指,戳在皇甫星的“中极”穴上,随即飘身落地,昂然走进门去。
皇甫星啼笑皆非,暗道:“罢了!罢了!这赶车的是个大行家,想在他的手边走脱,只怕比登天还难。”
原来他先被点的“天池”穴犹未撞开,敖三补上一指,又将他的“中极”穴闭住,看来是早已防到他会自解穴道了。
须臾,门内奔出三人,每人手上捧着一个朱漆食盒,那垂髻小婢启开车门将食盒接去,皇甫星折腾一夜,早已饥肠辘辘,瞧入眼内,口中直咽唾沫。
这马车停在街旁,皇甫星目光转动,东张西望,只想再见秦氏父子一眼,但这靖州分堂虽在大街之上,无事之人均须绕道而行,本来靖州城的商贾富户,照例于大年初一前来拜年送礼,因这马车路过,也都接着通知改在明日,皇甫星望了半晌,始终不见一条人影。
须臾,那敖三前呼后拥,由门内走了出来,行至车旁,向窗内低声讲了一阵,但听那美艳少女在车中道:“待我想一想再说。”
那敖三武功之高,殊非寻常的江湖人物可比,对这少女却恭顺异常,闻言后低诺一声,飘身上座,朝众人微一摆手,立即驱车前进。
过了片刻,马车驰出靖州城的北门,忽听车内响起弹指之声,道:“你将那人提进车内,我有话问他。”
敖三一听,急忙将车刹住,提起皇甫星跃下车座,那垂髻小婢已将车门启开,敖三将皇甫星塞入车厢,道:“这少年门道很多,小姐防他一手。”
那美艳少女冷然一哂,垂髻小婢阖上车门,放下帷幔,车声辚辚,又已进发。
皇甫星背靠车壁坐在地上,双睛转动,搜寻自己的铁剑,只见车厢之内,右边设一坐卧两用的锦榻,左角一座小几,四壁绒幔深垂,地面铺着厚厚的虎皮,一盏宫灯高悬车顶,壁上尚有一个小橱,橱中陈列着几样古玩,尚有几册书籍。
那美艳少女侧身坐在榻畔,垂髻小婢坐在她脚旁的锦垫上面,三个食盒摆在几上,余温犹在,大多未曾动过,皇甫星那柄铁剑却已不知去向了。
忽闻那垂髻小婢娇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皇甫星报了姓名,目光一抬,在那少女脸上一扫,道:“两位姑娘如何称呼?”他幼承母教,气度十分恢宏,这少女虽然容颜绝世,他瞧入眼内,依旧坦坦荡荡,不起丝毫绮念。
但听那垂髻小婢笑道:“我叫小灵,咱们小姐姓白,闺名儿可不是你能问的。”皇甫星淡淡一笑,道:“白姑娘召来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那美艳少女似是一个情感深藏不露之人,顿了良久,方始淡淡地道:“传你武功的人,可曾对你讲过‘九辟神掌’的厉害?”
皇甫星知她话里有因,不禁心神一凛,道:“在下初涉江湖,见识浅陋,不知‘九辟神掌’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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