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衣少女点了点头,随在华天虹身后,来至那灰衣老妇之处。
只见那灰衣老妇坐在石上,手扶拐杖,正在打盹,华天虹暗暗称幸,忖道:幸亏睡熟了,要不然等发了火……
那灰衣老妇似是听到步履之声,双目一睁,仰起脸来。
华天虹急步上去,陪笑道:“姥姥,酒菜来啦!”
那灰衣者妇双目一眯,朝托盘中的酒食扫视一眼,道:“偷来的?”
华天虹摇首不迭,道:“通天教的道人代付的账,改日遇上,我偿还他们。”
灰衣者妇瘪了瘪嘴,目光一转,朝那布衣少女望了过去。
华天虹急忙道:“这位姑娘叫白素仪,是神旗帮帮主的长女。”
那灰衣老妇闻言,双目之内,倏地迸出两道亮晶晶的闪电,朝白素仪周身一扫。
白素仪款步向前,检袄一礼,欠身道:“素仪向姥姥请安。”举止从容,落落大方,那种大家闺秀的风范,白君仪与秦碗凤等,确是难以比拟。
华天虹暗暗耽心,忖道:这是一位极好的姑娘,这位姥姥千万别发脾气。
只听那灰衣老妇道:“姑娘免礼。”
“白素仪低低道谢一声,转面问道:“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女子初次出门,大哥何以知道小女子的身世?”
华天虹笑道:“在下华天虹……”
耳中忽然响起那灰衣老妇细若蚊呐的声音,道:“小混蛋!刚刚警告你,转眼又勾搭女子了!”
华天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知她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对自己讲话,当下个敢申辩,整了一整脸色,朝白素仪继续道:“在下曾听令尊说起姑娘,是以见面即能认出。”
白素仪微微点头,两道澄澈似水的目光一瞥华天虹手中的托盘,转眼望住灰衣老妇,静立不语,容止中节,令人找不出半点毛病。
华天虹一望灰衣老妇,陪笑道:“姥姥想必饿了,此处没有桌椅,怎办?”
灰衣老妇双目一瞪,道:“你问我,我问谁?”
华天虹暗赌连声,见她不肯坐到地上,只得单腿一跪,双手捧定托盘,道:“姥姥请用酒,热菜冷掉就不好吃了。”
白素仪似有不忍之心,走了过来,为灰衣老妇排好杯筷,端起壶来,将酒杯斟满。
灰衣老妇见了美酒,脸上颜色稍雾,举杯就唇,尝了一尝,随即一口嚼干,喧喷有声,似是颇对胃口。
白素仪为老妇将酒杯斟满,灰衣老妇举起筷子,拣一奢菜送人口中,华天虹手捧托盘,扑鼻的酒菜芳香,喉中直咽口水。
忽听灰衣老妇道:“姑娘用过酒饭么?”
白素仪欠身道:“多谢姥姥!素仪刚刚用过。”
灰衣老妇道:“要不要再吃一点?”
白素仪歉然道:“素仪随母茹素,不敢动用荤腥。”
灰衣老妇端起酒杯一仰而尽,倏地沉重地叹息一声,道:“许红玫嫁给白啸天,那是鬼迷心窍,瞎了眼睛,文昭颤嫁给华元肯,人道是神仙眷属,天作之合,谁知雁行折翼,到头来仍是苦多于乐,红颜薄命,真是千古不移!”
白素仪容颜一黯,道:“姥姥识得家母?”
灰衣老妇道:“老婆子年过百岁,看尽人世沧桑,岂有不识武林二美之理?”
忽听华天虹道:“姥姥是谁?”
灰衣老妇瞪目道:“我就是我,什么谁不谁?”
华天虹讨个无趣,讪仙一笑,忖道:这位老大婆喜欢女孩儿,见了男子就讨厌。
白素仪似未料到他不知灰衣老妇的来历,怔了一怔,道:“这位华大哥,可是落霞山庄华大侠的哲嗣?”
华天虹点了点头,想起父亲早逝,母亲下落不明,不禁黯然神伤,忽忽不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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