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目光一转,朝端坐椅上的九阴教主扫视一眼,略一沉吟,顿时脸色一整,肃然道:“华某人讲话算数,说给你,就给你。”
丙灵子怒声道:“扔过来!”
忽听白君仪叫道:“天虹,不要给!”说话中,车帘一掀,人如飞燕出帘,跃到了华天虹身畔:
她身上的衣裳被丙灵子匕首割烂,在车厢内寻了一套华天虹的衣衫穿上,卷着长袖,撩着衣摆,腰上束了一根白腰带,打扮得不男不女,奇形怪状,只是绝世美色,掩盖不住,再则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她来说,半世苦恋,今日才算真正投入心上人的怀抱,芳心内那份喜悦,简直压抑不住,以致那月貌花容中,泛出了一股娇憨之色,恍若一个十三不字之年,稚气犹未尽脱的少女。
华天虹朝她打量一眼,忍不住桨然一笑,道:“退在一旁站着,这里的事,我自有处置。”
白君仪伸手朝丙灵子一指,愤然道:“这人老而不死,下流无耻,他迫我讲了《剑经补遗》,《剑经》绝不能落在他的手上。”
丙灵子听她咒骂自己,不禁大怒,双眼一瞪,正待反唇相讥,诅料,目光落处,倏地呆住。
要知丙灵子独对白君仪时,一来是在幽暗的小楼上,二则白君仅既怀仇恨,又感嫌恶,丝毫不假辞色,以致丙灵子目中所见仅是徒具形体的驱壳,十分美艳,一分也未曾见到,此时却是截然不同,她咒骂的虽是丙灵子,话却是对华天虹讲的,丙灵子看去,但见她娇若春花,丽若朝霞,虽在骂人之际,也是眉蕴喜气,眼露风情,指手划脚,睹唁叭叭,那脆若银铃的声音,听来也感到舒服。丙灵子目睹美色,如对醇醒,不饮自醉,目光所及,望着她那边凤飘拂,宽松异常的衣衫,脑海之内,突然幻出她那曲线浮凸,莹白如玉的肉体,霎时间意马心猿,浑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华天虹听白君仪讲话,本是温文儒雅,嘴角噙笑,忽然发觉丙灵子那付如痴如呆、馋涎欲滴的样子,不禁暗暗震怒,将手一摆,道:“我只说将剑给他,并未说将《剑经》给他,你退到一旁,我自有计较。”
白君仪急道:“人都说《剑经》藏在你这铁剑中嘛!”
华天虹道:“我只答应将剑给他,却未答应让他带走,你退开。”
白君仪芳心大急,却是不敢违拗,退在后艄站立,掣出了缅铁软剑,执在手内。
华天虹目光一抬,朝丙灵子冷冰冰一望,伸出铁剑,喝道:“拿去!”
丙灵子微微一怔,怒道:“扔过来!”
白君仪接口叫道:“咱们只答应给你,却未答应扔给你,你不怕死就过来拿。”
九阴教主呵呵一笑,道:“丙灵子,上前拿啊,华公子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既说给你,一定不会使诈。”
丙灵子心间狐疑,本来不愿冒险,叵耐数十道嘲笑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正是泥人也有土性,羞怒交集之下,不禁牙根一咬,大步走了过去。
白君仪只怕华天虹真的将铁剑拱手给人,不禁大声叫道:“天虹,与这等坏人,用不着讲信用。”
丙灵子踏步上前,距铁剑不过四五尺远,闻言之下,不禁重又站住。
华天虹越来越是看不起此人,心头厌恶,忍不住鄙夷不屑地道:“华某说一不二,拿去吧!”手一挥,只听“笃!”的一声,那长达四尺的玄铁巨剑扔了过去,笔直地插在丙灵子身前船板之上,纹丝不动。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丙灵子、九阴教主以及她那数十名属下,全都莫名其妙。可是,单听那剑落船板的声响,谁都辨得出这玄铁剑的重量,绝非赝品。
丙灵子愣了一愣,飞快地朝九阴教主脸上一瞥,明知道拿了这铁剑,要想杀出重围,势比登天还难,怎奈重宝当前,贪念大炽,牙根一挫,一把撕下了身上的长衫,将那铁剑卷在长衫之内,匆匆扎在背后,华天虹与九阴教主同是冷眼观看,两人都似无动于衷。
白君仪芳心大急,摇撼着华天虹的膀臂道:“好了嘛!该抢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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