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虹膛目道:“如何还法?再说你受刑之后,容色或许憔悴一点。”
玉鼎夫人道:“憔悴?我脸上生出了皱纹,老了。”
华天虹先是一怔,继而笑道:“我不以为嫌,也就得了。”
玉鼎夫人道:“哼!徒托空言,我没有信心活下去。”
顿了一顿,接道:“九曲宫中有的是仙丹妙药,你拼了性命,也得替我弄上一点,让我去掉眼角鱼纹、额上车轨,回复原来的容貌,否则的话,我只有死在你的面前了。”
华天虹微微一怔,道:“九曲崩陷地底,迄今一百余年,纵有灵丹妙药,只怕也化为泥沙了。”
玉鼎夫人断然道:“不会,那九曲神君是有心人,绝不致于使天材地宝归于毁弃,此中必有巧妙。”
话音微顿,接道:“寻不到灵丹妙药,你就替我找出一种足以回复青春的修练法门,我拣一处清静地方,闭门修练,你讨三妻也好,四妾也好,我一概不问。只要你隔上一年半载,与我小聚三日,等到我当真老了,咱们一刀两断。”
华天虹暗暗忖道:濮阳老人言道,主持掘宝之人须得清廉公正,不该自己得的,虽一芥不取,如今驾音先订下了回复青春的秘籍和药物,如果君仪也预订一两样,碗凤再要一两样,其余的至交尊长各要一两样,则我纵将九曲宝藏据为己有,也不敷分配了。
玉鼎夫人惑然道:“看你攒眉不语,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何事令你作难?”
华天虹嘿嘿干笑一声,道:“我是在想,‘清廉公正’四字,想想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
五鼎夫人淡然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管他清廉不清廉,公正不公正!”
华天虹笑斥道:“谬论。”
玉鼎夫人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你要清廉公正,就得做个孤家寡人。不管怎样,办不好我的事,我与你以死相拼,咱们同归于尽,黄泉路上,做一对鬼夫鬼妻。”
华天虹啼笑皆非,适在此时,方紫玉备好酒菜端进房来。
玉鼎夫人挽住华天虹的手臂,双双步入座中,道:“我与紫玉吃饭,你独自小酌,讲一讲九曲宝藏的细节,三更时分,咱们动身赶路。”
华夫虹道:“我先动身,你留在曹州养息几日,等体力稍复玉鼎夫人摇头道:“我恨不得胁生双翅,一下飞到九曲,拿起锄头,亲自去掘宝贝。”
九曲山,山势九折,峰高万切,中流一汛,形如万丈碧练。
在那山脉七折、地势最为高峻之处,便是九曲宫的遗址。百余年前,此地宫殿巍峨,金碧辉煌,数十里外,遥遥可见。但沧海桑田,几经变迁,时至今日,九曲宫已是荡然无存,连断瓦残垣也见不到一点。
这日晨间,山中来了一群黄衫人,为首的老者正是星宿派掌门人、魔教教主东郭寿,唯一的女性则是神旗帮帮主的爱女、美艳如仙的白君仪。其余一十六人,全是东郭寿的弟子,谷世表也在其内。
一行人来至岭上,打量着谷下的一条溪流。这道清溪宽约囚丈,水深约莫五尺,清溪之下,怪石磋峨,苔碑丛生,青绿万丈,别无异状。
谷世表望了半晌,道:“师父,九曲宫埋藏在这溪水之下么?”
东郭寿沉吟道:“大概是在这断崖之下,”
站在东郭寿左边那须眉赤红、面目丑怪之人道:“地点既已确定,那就隔断溪流,开始掘宝吧!”
此人姓房名隆,乃是东郭寿的大弟子,新近才领着一群师弟赶来中土。
东郭寿闻言,两道浓眉紧紧一蹙,道:“据祖师父遗言指示,九曲宫占地千余亩,规模极为庞大,直到第四次地壳下陷,方才全部埋葬地底。动工发掘,先得找出门户所在,预先弄清楚宫中房屋道路的来龙去脉,就是实地挖掘,亦非十天半月之事,更非我师徒十余人之力所能完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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