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碎肠断之人,沉默寡言成了习惯,这时望着申三浩一言不发,似乎申三浩若不开口,他是绝对不讲话的。
申三浩暗暗心虚,只恐一言不合动起手来,自己以一敌二,那就非死不可,当下也不交待什么,纵身上马,与椿小极双双遁入城内。
华天虹与苍髯客相视一眼、二人并肩向城内走去,华天虹对他甚有好感,道:“晚辈应该如何称呼?”
苍髯客静静地道:“勿须称呼。”华天虹微微一笑,道:“可惜得很,今日未曾杀掉几个贼子。”苍髯客目光一转,朝他脸上凝视一眼,道:“我是死活一样,你年纪还轻,仇结深了,对你危险也深。”华天虹含笑道:“多谢前辈眷顾,晚辈只想为江湖除害。”
苍髯客冷冷一晒,道:“这是天意,凭你一人,除得了几个?”
华天虹微微一笑,道:“尽力而为,死而后已,成功也不必在我。”
他的语气平和异常,毫无信誓旦旦的样子,好似他所讲的都是当然之事。
苍髯客似想反驳,口齿微启,欲言又止,顿了半晌,话锋一转,道:“你流连曹州,整日里出入茶楼酒肆,明目张胆地‘跑毒,,其用意何在?”
华天虹道:“晚辈寻访家母,想引起她老人家的注意。”
苍髯客容色一动,道:“令堂今在何处?”他突然仰首望天,长长一声哀叹,道:“群邪羽翼已成,势力犹胜往昔,侠义之士覆亡殆尽,纵有华夫人率领,大事也不可为了!”
华天虹口齿一张,本欲道出母亲内功已毁、旧伤时发时愈之事,突然心中一动,忖道:
道消魔长,豪侠之士无不颓废,彼等对娘还有一点信念,我不如瞒住他们,免得他们万念俱灰,失了豪气,一跪不振,永无翻身之日。
转念之下,他强颜一笑,道:“家母令我曹州相待,前辈识得先父和家母么?”
苍髯客道:“谁能不识华大侠夫妇?”
两人边谈边走,须臾进入城内,苍髯客向四处巡视一眼,郑重其事地道:“查锋断了一臂,势必迁怒到你的头上。他知道你的身世,树大招风,非同儿戏。你得千万小心,谨防他们向你动
华天虹点头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从来不敢大意。”
苍髯客重又叮嘱一声“小心”,转身飘然而去。华天虹望着他的背影,心头泛起一阵怜悯之感。他怔了一怔,独自疾掠而去!——
文学殿堂扫校
奔回店内,天色已快破晓,想起“招魂使者”马青山所订的约会,不觉暗暗好笑。
他越墙而入,推开窗根,正欲跃进房内,鼻中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头一动,顿时煞住,凝目向房中望去。
忽听一个娇柔的声音发自床上,道:“小爷辛苦了。”
华天虹浓眉一蹙,沉声道:“哪一位高人?”
只见床上探出半截娇躯,笑道:“是姐姐,放心进来吧,别让露水浸湿了衣裳。”
华天虹凝目一望,云羹高譬,琼口瑶鼻,似曾相识的一位美人,略一思索,记起是黄河岸边晤过一面、通天教下的玉鼎夫人!
他暗暗想道:我一身是毒,却也百毒不侵,除非武功上见输赢,谅你无奈我何。他双足一垫,跃进窗内。
只听那玉鼎夫人道:“掩上窗门,将灯点亮。”
华天虹冷冷说道:“有劳尊手,在下疲惫得很。”他自往椅上坐下。
玉鼎夫人轻轻一笑。道:“你不是投入通天教下么?我入门在先,资格比你老哩!”
华天虹暗忖:原来适才拼斗和尚的事,她都见到了。
他心内在想,口中却淡淡道:“白君仪请我入神旗帮,结果又反悔了,我是个不祥的人,只怕通天教也容我不了。”
她右手提着一柄拂尘,左手抱着那头通体雪白、朱睛生辉、形似狐狸的怪兽,意态悠闲,言笑晏晏,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气。只是那雪白怪兽本在睡觉,这刻醒来,两只朱眼一闪一闪,东张西望,看来十分诡异,令人心头惴惴,无法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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