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
好心人抓起刚拿来的酒壶,一手持杯,连吃了三杯,放下壶,用衣袖擦去唇边的酒渍,嘻嘻地笑道:“向老弟,你很有意思。”
向云奇怔了怔,他记得自己没有向对方报过姓名,只好淡淡一笑道:“好说,阁下是怎么知道在下落脚这间店房的?”
“说出来一点也不稀奇,老夫投店在先,就住对面房,你主仆一进来老夫就注意到了。”
向云奇无话可说,这是情理中事。
不过,他却不敢完全相信对方的话,即使住同一家客店是巧合,自动上门攀交情可就不无可置疑了。
好在他早已决定要找对方查证信符的事,这一来倒是求之不得。
当下,向云奇举杯道:“难得的聚合,在下特敬一杯。”
好心人咧咧嘴,举杯一饮而尽。
好心人喝酒倒是很爽快,照这种表现,可列入豪客之流。
向云奇见时机已差不多,终于搭讪着开了口:“在下有件事请教。”
好心人放下杯子,眨动着两眼:“请教不敢,什么事?”
“午间在林子里埋尸体时,在下发现一样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东西?”
“就是这个。”
向云奇掏出一块竹牌,亮在手中,两眼注意对方的反应,再道:“是死者吊在脖子上的东西。”
在这同时,韩青凤也紧紧盯着好心人的脸色。
好心人脸上的反应也是一种好奇之色,接过手,反覆看了两遍道:“原来是江湖门派常用的信牌,根本没什么奇怪的。”
向云奇微感失望,因为对方的反应太稀松平常了。
他只好顺着对方的语气道:“是算不得奇怪,不过,因为在下见闻不广,看不出来路,所以才觉得奇怪。”
好心人把竹牌交还向云奇,没说什么。
“阁下能否见告这牌子的来路?”
好心人摇头:“我也看不出来。”
“真的看不出来?”
“这类东西,江湖上多如牛毛,哪一个门户高兴了,都可以做给弟子用,无法一一分辨。”
好心人轻描淡写一口推了个干净。
韩青凤忍不住接上腔:“老前辈是不愿说吗?”
好心人瞄了韩青凤一眼道:“非不愿也,是不知也。”
说完,又望着向云奇道:“向老弟,你追究这东西的来历是为了什么?”
向云奇故做无其事般道:“好奇而已。”
“只是为了好奇?”
“不错,阁下收尸,先予肢解,这已违背好心人二字,难道有什么特别的道理吗?”
“有,当然有。这是老夫个人的道理,不一定要别人认可,只要老夫自认为有理,便是道理。”
向云奇静静地听着。
好心人一本正经地再说道:“当年老夫的恩师不幸客死他乡,连棺材都求不到,就是由一位自称好心人的如此埋葬。为了纪念先师,老夫也以同样的方式行善,如果你认为残忍,老夫也不想争辩,一句话,入土比曝尸来得好,尸体迟早会腐坏,棺木也同样会腐朽,何必要厚殓盛葬呢?”
好心人的这番话,谁都会觉得根本不是道理,该是强词夺理,依人情道义来衡量,损毁尸体和杀死一个活人是同样的残酷无情。
向云奇不想与对方争辩,但仍忍不住道:“希望阁下以后少发这种善心。”
好心人瞪起眼道:“什么意思?”
向云奇正色道:“人情天理所不许!”好心人摇头道:“那是你的道理。”
向云奇冷冷一笑道:“在下希望以后不再碰上阁下用这种方式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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