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只剩下侯若英一人,她待阎君等人走远,才松了口气,艰难地移向椅子上坐下,此时喉头却按捺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原来阎君刚才那十成掌力内劲直透肺腑,只是她强行忍著,瞒过了阎君,才不致把自己陷於危机当中。
事实上,侯若英为人极重信义,但她那疾恶如仇的性格比之更为强烈,若果两者只能选择其一,她宁愿背弃诺言,也绝不放过任何万恶之徒,现在因受伤而不能诛杀阎君,心底难免添上几分无奈。
徐如飞赶回来时,看见虚弱的侯若英便心知不妙,急忙上前慰问道:「前辈,你的左手……」
侯若英较先前安心下来,容貌祥和道:「我遭阎君暗算,幸好他亦有伤在身,才能把他骗走。」
徐如飞忙道:「好,让我追赶过去把他杀了。」
侯若英道:「不可,所谓穷寇莫追,而且你不在这,万一他折返回来,我和洪姑娘便性命堪虞。」
徐如飞道:「前辈所言极是,那就让我运功替你疗伤,好吗?」
侯若英道:「好吧,我们在此过夜,明天一早离开此地再作打算。」
是夜,洪小蝶和徐如飞轮流看守,慎防阎君再度来袭,入夜後天气转凉,房内三人虽有被褥暖著身子,但外面那呼呼的寒风,吹得木门吱吱作响,寒气由门渗入,令人难以安睡。
黎明时份,就在三人准备离去之,却遇到二人,一个是古道行,另一个则是左梦衣,当日左梦衣被阎君释放,对洪小蝶还在敌人手中一直耿耿於怀,於是在附近打探到古道行等人的消息,企图真的以「赤焰」来交换人质。这时到了戚家堡,竟然发现徐如飞三人,惊喜之馀,左梦衣更热泪盈眶道:「师父,都怪弟子不好,要不是我擅自离开,就不会让师父受到如此重伤。」
侯若英道:「梦衣,不要怪负自己,一切都是天意,若不是我出现此处,阎君必能奸计得逞,现在受点伤患还是值得,更重要是把你找回,你不知师父找你找得很辛苦吧?」
「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左梦衣哭如泪人,表情如小孩般纯洁而真。
若论辈份,古道行可说和侯若英同辈,说话自然没有那份恭敬,也来得直接,他说道:「我看你这伤势,非得要休养三数个月不可。」
侯若英也心中有数,她只是从传闻中知道阎魔掌的厉害,年轻时虽遇过使用夺魄怠针的地狱门弟子,但使用阎魔掌的还是第一次遇上,今次总算教过这绝世武功,而且更是身受其害。
左梦衣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这堋严重吗?」
古道行道:「没有伤及经脉已是万幸,若想左臂回复往日一样活动,至少也时半年。」
侯若英笑道:「不打紧,我这趟来此目的已达到了,只想返回灵居寺休养。」
左梦衣凝望著自己的师父,然後低声对徐如飞道:「徐大哥,我要陪同师父返回华山休养,不能再帮你追寻「雪雁」的下落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遇罢了。」徐如飞不其然地感叹道。
「若你有空的话,上华山找我吧……要和洪姑娘一起来啊!」说罢二人也转趋沉默。
侯若英两师徒就此别过,徐如飞担心她们的安全,陪著走了一段路程才肯离去。
经此一役,阎君不但未能夺得「天缺」和「赤焰」,反而两名徒弟先後断送性命,自己还身受重伤,确实是惨败收场。
眼看江湖上的危机已经化解,但其实这是暴风雨前夕的景象。
对於重夺戚家堡的戚忠保来说,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自不待言,反而戚礼堂之死对他的打击不大,脸上竟没带半点哀伤。
现在戚忠保要做的事,就是向徐如飞取回「天缺」,以及「逆转心经」的传承问题。
假若是一个攻於心计,或有私念藏於心中的人,必然会把「天缺」据为己有,甚至一走了之,总之就是想尽一切有利於自己的办法,但徐如飞就是不会,除了已把「天缺」交还之外,他甚至想过把戚礼堂传给他的内力转送给戚忠保,只是洪小蝶不赞成这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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