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人家相识于前,情生在先,若然真个不出自己所料,那么数日在黄衫羽士那孤岛之上,实是铸成大错。
但继而想到:“可是观看玉麟对自己,实是有情,且他绝非恋新忘旧之人,此事好生令人难解。”
要知情之一字,古往今来,多少大英雄大豪杰,尚且万难勘破,何况是个姑娘,情愫已生,要想自拔,说是慧剑能斩丝情,真真谈何容易。
在她恁地自急自艾,失望而又自我宽解之际,太清师太已以自身多年修为的内功真气通经走脉,将玉麟体内的毒逼出。玉麟的腿下,早流了一滩黑水,万里飘风守在近旁,只觉一阵阵腥气冲鼻,头脑中也有些发晕。
一见太清师太已站起身来,忙将玉麟抱起,移开到一丈以外。
那葛琳非是不关心,皆因太清师太一到,她已知玉麟已无妨了,而为情苦恼,令她一时间有似痴呆一般,脚下宛若生了根。
忽见瑶卿在这面也站起身来,她以药丸为凤儿治伤之后,也如太清师太一般,以本身真气,将凤儿体内的毒气迫出体外。
要知凤儿虽中了毒,但比玉麟轻得多,不过仅是被毒气侵入肺中,暂时失去知觉,非如玉麟般,剧毒已随血液,深入体内。
是以瑶卿方站起身来,凤儿已回复了知觉,即翻身爬起。
身旁这些人,似全无所见,径向玉麟身边奔了过去。
葛琳一见,立时心中又是一惊。
万里飘风却伸手一格,道:“姑娘休要挨近了,你这才新愈,嗅不得这毒气。”
凤儿哪管,倏忽一旋身,闪过万里飘风,已扑向玉麟。
却不料身子尚未扑到,只觉前面有股巨大无比的无形阻力,迫使自己直往后退。
原来太清师太斜刺里将僧袖一拂,振起一股无形的劲力,迫她后退,道:“姑娘,你即是枯竹老人的徒儿么?此刻动他不得,不可前去妨碍他运气调元。”
太清师太随又向万里飘风道:“还要劳驾老英雄,现下他体内的剧毒虽已去尽,但腿上伤口仍需医治,老英雄若有治伤之药,劳驾替他敷上包扎。”
万里飘风忙道:“金创药我倒有,这事好办。”说着即刻动手。
凤儿不识太清师太,只觉这老尼,慈祥中,有一种无比的威严,尤其是她这一拂之力,和对玉麟的称呼以及提到恩师枯竹老人,已大概猜知她是谁了。
凤儿刁钻调皮固是透顶,但天真也实令人可爱,知道老尼是玉麟尊长,顿生孺慕之心。立刻扑上前去,说道:
“太师,玉哥哥不要紧么?”
太清师太晓是多年修为,已参上乘妙谛,竟也为她所动,慈颜含笑,将她楼在怀中,把那一旁芳心凉透的葛琳,更似坠入无底深渊,连瑶卿已去至她的身旁,将她的手握着,竟也不觉。
瑶卿早已看出些端倪,眼前这两个姑娘一颗心全在自己徒儿身上,瑶卿是师尊,而对玉麟兼有慈母之爱,见两个姑娘皆比娇花更美,又俱是当今两位高人之徒,心中如何不喜?尤其瑶卿对忍大师最是景仰,其武学之高深,与师父太清师太,均是他人难望其项背,玉麟若能得葛琳结合,对他助益甚大。
瑶卿自然产生了偏爱,但若说她是偏爱葛琳,却不如说是偏爱武学更为恰当,皆因一个念头,闪电般从他心中掠过,若然爱徒与葛琳结合,将来把忍大师与自己师门的武功,融合参修,必可为未来武林放一异彩。
故而瑶卿这一偏心,其实是大公无私,光明正大。
哪知瑶卿把她的手握着,不但觉得冰凉,而且她竟然不觉,目光在茫然的望着凤儿那面,不由心中微微一震。
那瑶卿是过来人了,当年只因先认识了韦浩,后又结识东方杰,两人可说一时瑜亮,那韦浩却偏牵缠于自己不共戴天的大仇中,致自己的一颗芳心,飘飘荡荡,难以所居,眼看年华飞逝,青春老去,不但自误,而且韦浩与东方杰,至今也未娶,瑶卿每念及此,不但自怨自艾,对韦浩与东方杰,更觉歉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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