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渔隐转过身来道:“我倒几乎忘了,适才只顾说话竟忘记他穴道未解,果然时间一长,他禁受不起。”随说,随走上前,抓起左冲一支胳膊,右掌在他胸前摸了一阵,随在他后颈上一拍,左冲“咯”的一声,似乎喉间一口痰,落下肚去。
鄱阳渔隐一松手,左冲也萎顿倒地,一个身子,和瘫软了一般只是不象先前那么僵硬,把一旁看的韩仙子和欧阳彬等,也是心惊。这鄱阳渔隐果然名不虚传。
枯竹老人掉头对韩仙子道:“我还没问你呢,你这老婆子不在江州,来此何为?”韩仙子正要答言,一直躲在屋角,和樱姑说不完话的凤儿,已飘身抢出,说:“师傅,我姑母特来看望你老人家。”
枯竹老人的一双电目,在凤儿面上一扫说:“我问你姑母,你抢出来回答做甚,定又是离山之时,你又淘气了。”
凤儿急得脸也红了,反手在背后,不停地拉她姑母的衣襟,这还不是欲盖弥彰,枯竹老人本有一脸严肃之容,却被她这小女儿之态,惹得呵呵大笑,说:
“老婆子,你找我来,定有事故,且回山再说。”
枯竹老人又回头对鄱阳渔隐道:“老儿,走哇!怎么样,你还得送我们一帆风顺。”
鄱阳渔隐笑道:“到底你也有求我之时,要渡彼岸,且随我来。”
说罢,当先出屋。
韩仙子见玉麟讪讪地站在一旁,忙向枯竹老人道:“这位哥儿,奉他师伯,那云梦居士高足东方杰之命,有事特来拜访,你命他随同回山吧!”
玉麟赶紧躬身侧立。
枯竹老人道:“昨日我在途中,已见到那酸秀才,此子来意我已尽知,且随我回山再说。”
玉麟这才随在几人身后出去,那凤儿却将樱姑娘的手握着,不忍分离,一面走,只听她一面说道:“你放心,我知你不愿住在岛上,回山后,我必为你代求师傅,若他允了,我即刻前来接你。”
那金凤却像在躲着玉麟似的,抢前跟在她爹爹鄱阳渔隐身后,打前头出去了。枯竹老人身后,则随着穷酸欧阳彬和那韩仙子。
云里金刚和老岛主左澄,将大家送至门外,左澄双目失明,送至门边为至,云里金刚和樱姑两祖孙,则一直将众人送至岛边。
欧阳彬在行列中,一直在留心看那走在前头的鄱阳渔隐,倒要看他如何通过这河图。哪知还未进入,金凤姑娘却已抢在前头,似对河图十分熟悉,脚下毫不迟疑,不由心中暗赞,其实他尚不知,玉麟和凤儿,被困河图之时,尚是她将两人引出的呢?
不大功夫,大家到了湖边,铁背苍龙和霹雳火吕方,已将船只摇出芦苇相候,旁边缆着鄱阳渔隐的小舟。一见众人来到,铁背苍龙解缆,吕方跳上岸去,迎着枯竹老人,跪谢赐药之恩。
枯竹老人一摆手,飘身上了鄱阳渔隐的小舟,这面几人,也回到铁背苍龙的船上,那凤儿一手拉着金凤,仍和樱姑,说个没完。
鄱阳渔隐从铁背苍龙手中接过绳子,望着三个姑娘,微笑不语,站在两船之间岸边的云里金刚,却已叱道:“樱姑,怎么还缠着你两位姊姊。”
枯竹老人立身船后,他那瘦条条的身子,恰比鄱阳渔隐高出一个头来,这时两船并未分开,玉麟见他不威而严,他那长长的下颚,累叠的皱纹中,根根可见的白髯,却隐含着微微的笑意,似对鄱阳渔隐,又似在自言自语道:
“老尼果然好眼力,只是可惜可惜!”
玉麟不知他这话何所指,怎么好眼力,却又可惜,见他双目并未向韩仙子这面望,所说的老尼,自然也非指韩仙子了。
那鄱阳渔隐却扭头呵呵笑道:“你这是耽的甚么心,老尼何等人物,是她看中了的,还怕不为她化解么?我们倒是自顾自吧!我是甘拜下风啦!若你让人家后来居上,一凤独秀,那时看你可有脸见人?”
玉麟是全神贯注在听二老笑淡,却又更不解这鄱阳渔隐说的甚么,倒像两个老辈,在和人打赌似的,若果如此,对方自是他所称的老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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