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听,不禁微微变色,尤其是梅雪楼,想起天目山中掌伤“广寒仙子”之事,如今想来,确是中了人家嫁祸东江之计,况且此人身手高绝,简直到达不可思议的程度,眼见“天目仙翁”与“鬼府神宫”之间就要一场火并。
“三心书生”微微一叹,立将天日山中之事说出,只是将自己与“广寒仙子”之间的一段恋情隐起。
“狗不理”一拍大腿,猛抓一下癞痢头,恚声道:“完了,晚了!”
梅雪楼接道:“前辈说完了?还是晚了?”
“狗不理”蒲包嘴一张,吞了一只明虾道:“即完了也晚了!”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道:“据老化子判断,此人嫁祸于梅少侠,乃是一个阴谋,假若当时三位能冷静下来,立往天日山找‘天目仙翁’解释一番,‘天目仙翁’虽然极为护短,但他究竟是一派宗主的白道人物,况以他老人家的自负,也绝对不信他孙女会伤在‘鬼府神宫’的门人手中,因此,一场恩怨可能当场化解,退一步来说,即使他不愿化解,也绝不会对后生下手。所以说三位已经失掉了一个大好机会,这岂不是完了,但是你们这一不辞而别,那个老不死的焉能不暴跳三丈,据老化子臆测,此刻恐怕已经离开天日山蹑踪而来了呢!以后遇上,任凭你磨烂舌头,要想解释,恐拍难比登天,这岂不是晚了!”
梅雪楼与岳垄两人初出茅庐的小伙子,虽知已惹下了麻烦,但如照老化子所说之“天日老人”果然不明事理,一意护短,说不得甘冒本门师长责罚之险,也要斗他一斗,所以两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
此刻已是初更时分,因他们的房间是此店最后一进,显得非常清静,四人一阵沉默,屋内登时落针可闻。
“狗不理”的一番话,其成败利钝只有“三心书生”深以为虑。因为“天目老人”虽为六大奇人之一,但师门尚不至惧怕于他,但此番盛会的主办及见证人非他莫属。况且武林盟主的信物,三面“黑白滚龙令牌”现仍由他保管,此老若一旦不按理数与师门作对,后果实难想像。
因此,他不得不收敛与两个少年人同样不服之态,道:“老化子说得不错,‘天目老人’虽然了得,但本门却不怕他。不过俗语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刻能不得罪他那是最好。”
岳堑道:“家师自隐居祁连之后,极少关心武林中事,一心向佛,此番遣小弟下山参与盛会之事,亦不过是实践当年诺言,至于问鼎之心,不要说小弟未作非分之想,就是家师也曾直言非梅兄莫属。”
“三心书生”不解地道:“令师既然极少关怀武林中事,且一心向佛,定是足不离山,怎会知道此番问鼎之人非梅师弟莫属?”
岳壁摇摇头道:“这一点小弟也不知道,不过家师从不打诳,其中道理以后自知。”
“狗不理”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六绝前辈虽然极少关心武林中事,那只是指一般武林恩怨而已,像问鼎天下武林盟主这等有关整个武林安危大事,他老人家焉能等闲视之。老化子猜想,他老人家已于暗中审核了一番,当然包括四位奇人门下,以及武林黑白两道各派参与盛会之人,比较之下乃作此指示。”
梅雪楼连忙谦逊道:“六绝老前辈不过是随意说说而已,小弟顽劣不堪,哪配……”
蓦地,桌上巨烛“卜”的一声,无风自灭。因此时正值七月下旬,星月无光,屋中登时一片漆黑。
屋中四人可都是大行家,心知这乃是“百步吹灯”的绝技,虽说内功到了某种火候之人皆可办到,但来人自窗外凭一口丹田真气,无声无息地吹灭两丈以外的巨烛,这份精纯的功力,已是不比等闲。
说时迟,那时快,老化子“狗不理”与“三心书生”乃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经验自比两个少年人丰富得多。同时单掌一吐,一扇木窗“格吱”一声,飞出三丈多远,接着穿窗而出,身悬院子空中,电目一扫,毫无敌踪,昂头剪腿,扭腰变向,像两道轻烟似的,分落在东西厢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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