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前正中却单独置有一张八仙桌子,和两张太师椅子。
两人穿进杂林,众人纷纷回头,数百道如电目光,一齐射向两人,有的竞站起身来,面呈惊疑之色。
梅雪楼目力非比等闲,仅是电目一掠,已发现其中有几个熟人,尤其一看便知的是那“癞痢头,连疮腿,酒糟鼻子,蒲包嘴”的丐帮三大长老之一“狗不理”。另一个是坐在“狗不理”身边,数日前在“大观园”中被二钗挫败的丐帮帮主“上元灯”邬龙。
另一边又发现了“魔寺”传人岳垄,其余老老少少皆都不识。
梅雪楼心念电转,已拿定主意,潇洒地走到正中空位的八仙桌子之旁,迎台坐下。
众人惊奇地看着他,可没有一个出言拦阻。
成筠也毫不客气,走到梅雪楼对面座位之旁,正欲坐下,突然身后微风一动,一个身材瘦小的干瘪黄脸老头,背着一个奇大的酒葫芦,已抢先一步,坐在梅雪楼对面。
这黄脸干瘪老头,连头也没抬一下,兀自自言自语地道:“人家不先上座,我老头子可不敢独树一帜,不过孙子辈,且站一会儿也不打紧。”
说着,迳自取下奇大的酒葫芦,拔下木塞,仰脖子灌了三大口,喘了口粗气,一抹嘴巴道:“这赏花会主,也恁地小气,连杯水酒也不施舍,哪及得上‘金陵十钗’够意思,虽然是心怀叵测,到底不会让客人空肚子干耗。尤其那‘三寸金莲四寸腰,逗得化子直发毛。’嘿!满够味的,美人当前,有酒有令,巧笑倩兮,蚀骨销魂,贾宝玉天生桃花命,那有啥子办法!格老子,洪福齐天,硬是要得!”接着,又仰起脖子,连灌五六大口酒。
梅雪楼心中一动,忖道:“此老颇为滑稽,既愠且谑,却语含禅机,显然还是个‘四川锤子’。听他的口音,不正是在那‘大观园’之中隔窗吟诗,并警告自己小心,且说代他清理门户的老化子吗?”
梅雪楼一看成筠正自怒容满面,立即向她道:“此位让给这位前辈也是应当之事,成妹可到那边自取一把椅子来就座。”
梅雪楼立即抱拳当胸,道:“前辈可是数日前在那……”
黄脸干瘪老头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梅雪楼立即听出他是以最高的“千里传音”之法,道:“快别谈过去的事了,老化子还有话和你说呢!”
梅雪楼立即也以本门“蚁语咀喋”心法问道:“前辈可否见告大名?”
“天台醉丐!”
梅雪楼大为惊异,因他曾听父亲说过,“天台醉丐”乃是丐帮第一代创帮人,亦是“上元灯”邬龙之师,此人在五十年前即以游戏风尘,武功奇高震惊武林,目前怕不在百岁以上了。
这时,梅雪楼才领悟到所谓代他清理门户之意,原来他是指丐帮当今帮主“上元灯”邬龙。
梅雪楼一知是他,立即又欲站起见礼,“天台醉丐”连忙以手示意,叫他坐下,仍以“千里传音”道:“坐下吧!小子,第一,此处不是见礼之所,老化子也不愿以本来面目现身,你未看到劣徒‘上元灯’坐在那边,竞不认识老化子吗?其次,令师祖在武林中辈分太高,老化子在他老人家面前尚是孙子辈,你看是否还要矮半截子?”
梅雪楼心知这等奇人不拘礼数,如坚执迂礼,反而倒他胃口,随一笑作罢。
梅雪楼立即对成筠说明了“天台醉丐”的身分,并告诉她此刻不须执礼。
成筠立即也向他点点头,表示崇敬之意。
蓦地一—
台上出现一个身材颇高,青色劲装,年约二十五六,面目俊朗的青年人,但他那眉宇之间,却蕴含着一股阴毒傲然之色。
此人身后十二个青衣大汉左右——分,目不斜视地站在那里,端的派头十足。
此人抱拳当胸道:“在下西门琼,承各位赏脸,枉驾燕子矶,参加这赏花大会,至感荣幸!高人毕集,盛况空前,在下不愿辜负良辰美景,乃想趁赏花之便,一瞻天下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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