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楼微笑摇手道:“时间不早,一言为定,快请发动口巴!”
梅雪楼语音未落,为首肖鼠之大喝一声:“闰!”
“二郎腿”阵立即发动,一片腿影罡风,四面八方向梅雪楼袭到。
梅雪楼身形略欲一丈,朗笑一声,道:“各位注意了!”
狂飙起处,“玉辇捍门”、“斜抱飞罗”、“万煞朝笏”三绝招,以美妙绝伦,雄浑无比的声势,四下罩落。
刹那间,五丈以内如奔电腾空,狂涛掠地,圈内立即陷入龙卷狂风之中。
“十二生肖”嘴角上的哂意未消,立感胸前如中万钧油锤铁砧,呼吸困艰,喉头且发出“勒勒”之声,“嘶嘶”之声大作之中,各自奋力暴退一丈,溃不成阵。
只见“十二生肖”个个面如死灰,作“吴牛喘月”之状,全身长袍已破如流苏,像卖零碎绸子似的迎风招展。
东方微白,夜凉如水,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十二生肖”在宰牢颤抖。
但此刻仍有若断若续之声,道:“大丈夫,嘿!不折不扣的大丈夫,老乞婆,看到了吧!这才是男性的尊严……你敢再虐待……哼!反了……”
这是“百草季常”激动而又凄凉的呓话,使四周空气更加窒息和难堪。
肖鼠之人微一抱拳,道:“‘鬼府’绝学,果然名不虚传,‘十二生肖’身受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前途再见。”
梅雪楼微喟一声,望着“十二生肖”踉跄的身形,良久没有出声。
他知道这笔滥账又记在自己账上了。
“百草季常”呐呐半天,正欲说话,梅雪楼立即摇手道:“前辈期限已逾半月,所谓寸金光阴,梅某不忍……”
“百草季常”老脸一红,又哈哈大笑道:“敢情老夫的牌都被你们知道了?唉!一言难尽……但愿梅老弟可别像老哥哥这般没出息……”
他说到此处,又向成筠瞥了一眼道:“既然如此,老哥哥也不必打肿脸充胖子了,谢谢老弟援手之情,就此别过。”
说着,背起药箱,道:“梅老弟要想不蹈老哥哥的覆辙,最好是预作打算。”说着,抱拳转身,疾驰而去。
成筠哼了一声,道:“真是个老滑头,还有脸说出口呢!”
梅雪楼耸耸肩道:“此人颇为正派,早在小兄意料之中,试看他自奉之俭约就可见一斑了。要知像他这种人物,要想使生活过得舒适一些,只要向那些为富不仁、贪官污吏下手就行了。”
成筠道:“我看他是‘清官骑瘦马,有钱不札卦’,即便能洁身自好,似也不必‘黄瓜炒韭菜,辣椒拌大蒜’呀!不过是故意装穷而已!”
梅雪楼道:“筠妹这就看左了,须知他适才来到树下,并未发现我等三人隐在树上,他又做给谁看?况且一个人装不装假,一看便知,因为那种善于作伪的人,缺乏他那种天真憨直之气。”
三人回到店中,天已大明,但当他们推门而人之时,却不由惊噫了一声。
原来桌上插着一支长约三寸,通体乌光闪闪的“分水蛾眉刺”暗器,下面一张纸条,写道:“想要刘雪女,速到鸡笼山‘屠龙山庄’。”
梅雪楼面色一肃,以一块破布包着“分水蛾眉刺”暗器,纳入怀中,又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喝声“走”,拉着成筠和“辣手无盐”出屋越房而去。
鸡笼山在江苏江宁县北,山势占地虽不太广,但也颇为险峻,且颇有名,因宋文帝曾使雷宗次开馆授徒于此。
日薄崦嵫,倦鸟投林,雨后新晴,远山一抹伤心碧色,逐渐罩上一层薄雾,夜已将来临。
此刻,鸡笼山下来了三个人,这正是昨日发现客店中留柬的梅雪楼、成筠和“辣手无盐”。
此刻,三人距离那座正峰,最少尚有一二十里之遥。
成筠突然向梅雪楼问道:“雪哥哥,你能告诉我‘金莲毒宵’这个绰号的来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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