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兴冲冲来到码头上,只见“艳芳”号停泊在右侧不远处,万古雷招呼大家过去。
船夫见了他们,便放下踏板,春桃姑娘匆匆下来,脸上的神情十分尴尬,道:“万公子,请过来说句话。”
万古雷十分惊奇,便走了过来。
春桃低声道:“对不住,请公子爷见谅,今夜艳芳号已被一位贵人包下,请公子……”
万古雷不悦道:“咦,日间我叫人来订船,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怎能言而无信?”
春桃十分惶恐,道:“公子爷,请听贱妾说个明白。日间公子爷派人订船时,这位贵人还未来,是以贱妾便一口答应下来。哪知黄昏时这位贵人派人来了,要包下整条船……”
万古雷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包不下一条艳芳号吗?那好,这船我包定了!”
春桃急道:“哎,公子爷别误会,贱妾知道万公子不在乎这几个钱,贱妾也并非贪图银两,做生意本就讲的是信誉,情非得已,贱妾才敢毁约。只因为这位贵人得罪不起,万般无奈,出此下策,请公子原宥,明晚艳芳号免费款待公子,以补偿今日失约之憾……”
“这位贵人是谁,如此霸道,你没说船已被本公子租去了一层吗?”
“说了,贱妾对来人致歉,说只空着楼下,但来人不听,定要整条船,贱妾不依,他就抬出主人名号,贱妾一听,只好答应。”
“是哪一位权贵,姑娘何妨说来听听。”
“万公子可听说过无尘公子的名号?”
“怎么,你说是无尘公子包下了船?”
“不错,正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公子爷,请问万公子,贱妾能得罪得起吗?”
万古雷早就听说过无尘公子的大名,此人据说文武双全,虽是吏部侍郎的少爷,但洁身自好、待人随和,不过择友极严,从不与权贵中的纨挎子弟交往。但人们最津津乐道的是他与皇太孙朱允炆的私交,说他常常奉诏入东宫,与皇太孙饮酒吟诗,下棋听琴。因此,若论他父亲的品级,自然及不上开国元勋、皇亲国戚的世家子弟,但就凭这一点,也将他们比了下去,使他成为年青显贵中的翘楚人物。
不错,艳芳号上的姑娘得罪不起这位公子爷。就是公侯家的少爷,也只有退让三分。
可是,万古雷却咽不下这口气。
他冷笑道:“无尘公子也罢,哪家显贵的少爷也罢,总得分个先来后到,我既然早一步订下了艳芳号的楼上舱面,为何要让与别人?”
春桃又恼又急,道:“求求你啦公子爷,贱妾请公子爷退让一步,明日赔礼就是……”
正说着,船上走下个年青壮汉来。
“春桃,公冶公子到了吗?”他问。
“没有,这位是订了上层舱面的万公子。”
壮汉把万古雷上下一打量,抱拳道:“对不住,订金在下退回,请明日再光临!”
万古雷道:“我请的客人已到,万无退船之理,你们做生意可不能不讲信誉!”
壮汉一愣,问春桃:“你没讲原因?”
春桃叹口气:“讲了,你且回船上照应,我自和万公子商量,请万公子体恤我们的难处,高抬贵手,容后再谢……”
万古雷道:“照你这般说,如果又来个公侯大员要包船,你们就把船给了他们。也就是说,谁的官大就给谁,全然按品级做生意,那你们干脆就变成官船,别再做百姓的生意!”
壮汉皱眉道:“公子不可这样说话,我们也是情非得已,这世上本有尊卑贵贱之分,要我等一视同仁岂非太不公道?请公子走吧!”
春桃道:“我们得罪不起权贵,请公子千万包涵些个,明日贱妾再向公子赔罪!”
万古雷见她满脸焦急之色,一双秋水巴巴地望着他,心便软了下来,道:“好,我不为难你,这秦淮河上岂止你艳芳号一艘船?至于赔罪之说,却大可不必,今后不再上你的船就是了,我不信揣着银子找不到另一艘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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